7799精品视频天天在看,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灯红酒绿,国产xxxxx在线观看,在线911精品亚洲

    <rp id="00a9v"></rp>
      <track id="00a9v"><dl id="00a9v"><delect id="00a9v"></delect></dl></track>
      1. 【宋立林】坐穩(wěn)冷板凳,苦心著華卷——評梁濤先生《郭店竹簡與思孟學派》

        欄目:新書快遞
        發(fā)布時間:2015-12-29 11:51:48
        標簽:
        宋立林

        作者簡介:宋立林,男,字逸民,西歷一九七八年生,山東夏津人,曲阜師范大學歷史學博士?,F(xiàn)任職曲阜師范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教育中心副主任,孔子文化研究院副院長(兼),中華禮樂文明研究所所長,兼任喀什大學國學院院長,貴陽孔學堂學術(shù)委員會委員,中華孔子學會理事,山東曾子研究會副會長,《孔子研究》副主編,《走進孔子》執(zhí)行主編等。著有《孔門后學與儒學的早期詮釋研究》《出土簡帛與孔門后學新探》《儒家八派的再批判》《孔子家語通解》《孔子家語探微》《孔子文化十五講》《孔子之道與中國信仰》等。

         

        坐穩(wěn)冷板凳,苦心著華卷——評梁濤先生《郭店竹簡與思孟學派》

        作者:宋立林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博覽群書》2010年第6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九月三十日辛卯

                   耶穌2015年12月29日


         

        好幾年前,就聽楊朝明師經(jīng)常提起他的好友梁濤先生,說他學問很好,很用功。自那時起,我就開始關(guān)注梁老師的文章。梁濤先生是西安人,曾隨張豈之先生攻讀博士學位,后在社科院歷史所做博士后,師從盧鐘鋒、姜廣輝二先生,又“私淑”李學勤先生,與侯外老的弟子有著多重師承關(guān)系,可謂地道的“侯外廬學派”第三代傳人。后來,多次讀到他主編的內(nèi)刊《中國思想史研究通訊》,今春在泗水會上,韓星老師轉(zhuǎn)贈其所著《中和學刊》《孔學述論》及梁濤所主編之《中國思想史前沿》,此即為《通訊》數(shù)期之精選輯刊。又聽說他去哈佛一年,再后來到了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去年還得到他負責編輯的《中華國學研究》創(chuàng)刊號。師弟忠強如今追隨梁老師讀博,關(guān)系因此更覺親密。

         

        去年五月在清華開《保訓》座談會時,終于第一次見到梁先生。梁先生比楊師略小幾歲,但比老師顯得年輕不少。后奉師命,將新出之齊魯書社版《孔子家語通解》一書相贈。以前與光勝兄交流關(guān)于先秦儒家學術(shù)傳衍問題,尤其是所謂“子曰”問題,光勝兄謂,他讀梁先生《郭店竹簡與思孟學派》一書,其論精到平允,深受啟發(fā),遂援引以為自己立說之根據(jù)。不佞對此雖有所保留,然已萌生一讀此書的欲望。清華會后不久,即得到了在網(wǎng)上所購之《郭店竹簡與思孟學派》。皇皇巨著,54萬余字,十分厚重,裝幀亦簡潔精美,十分可愛。前有李學勤先生所作序言,對梁先生多所表彰。

         

        得書之后,放下手頭的其他事務,用了整整一周的時間,焚膏繼晷、專心致志地啃讀起來。最后在書尾記下了這么一句話:“2009年7月8日讀竟,歷時一周,目昏腦明?!焙沃^“目昏腦明”?目昏者,是指數(shù)日接連不斷攻讀此書,以致身心俱疲,目為之昏聵,腰為之酸痛。古人所謂苦讀者,蓋指此也。讀書真苦差事也,耗費精神,以此為最。腦明者,是指對郭店竹簡與思孟學派之諸多疑難問題,藉讀此書而冰釋。雖然仍有許多懸疑有待解決,有許多新問題涌現(xiàn)心頭,但此書之學術(shù)價值不容忽視。在我看來,此書可以說是思孟學派研究的一座里程碑,帶有總結(jié)性質(zhì),后之論者將無法繞開。

         

        自從1998年郭店簡正式公布至此書出版,整整10年。此10年間,梁先生將精力幾乎傾注于此,發(fā)表了數(shù)十篇見解精到的學術(shù)論文。此書正是在此基礎上整理而成,真可謂十年磨一劍,終成正果。學問之事難矣哉!然學問之真諦亦在焉。讀畢此書,掩卷沉思,獲益良多,感慨不已。茲僅就深有感觸者,略述如次。

         

        第一,十年磨一劍之學問功夫。古來成就大學問者,往往不出博與專二途。自來儒家好談通貫博雅,而現(xiàn)代治學則偏重專門。治學中博與專之矛盾,在當下尤顯突出。觀梁氏之成功,則十年磨一劍,誠為治學之不二法門也。猶記十數(shù)年前,北大錢理群先生來校講座,談及治學須“沉潛十載”,方可有成,正與梁先生事跡相合。泛覽博觀,雖能開拓眼界,然每每不能深入,不能深入則無所謂學問也。因此之故,找準自己的興趣點,打造成自己的“自留地”,深耕細耨,假以時日,必成正果。然后方可易地而耕,開疆辟土。否則,廣博有余,而深刻不足,學術(shù)恐將一事無成。以此自娛自樂尚可,以此態(tài)度治學則屬下策。而不佞興趣廣泛,近來讀書尤喜博覽,泛覽群籍,古今中西,文史哲思,且每每以此為榮,沾沾自喜,然以此觀之,不佞必須“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改掉“惡”習,“從善如流”。而這需要以理性控制感性,使興趣濃縮于一隅,由博返約,待有所成就后,方能由約返博,卓然自立。

         

        梁先生之令人欽佩者,在于其甘坐冷板凳之學術(shù)精神。當今社會,對學者之各種誘惑甚多,于是一股浮躁的急功近利的不良風氣在學界彌漫開來,令人唏噓不已。然而,但凡在學問上真能有所創(chuàng)新、突破,做出貢獻者,莫不是能坐住冷板凳、頂住名利場,不趨新,不跟風者??鬃釉唬骸叭硕鵁o恒,不可以作巫醫(yī)?!比欢陙淼夭粣蹖?,各種珍貴文獻不斷出土問世,不少學者善于跟風:郭店簡問世,研究郭店簡;上博簡出版,研究上博簡;待上博三、四出版,上博一、二已成明日黃花;人們爭先恐后去研究上博三、四,卻翹首以待上博五、六、七之發(fā)表。如此治學,多半淺嘗輒止,鮮能有真正之創(chuàng)獲。如梁濤先生十年間專心于郭店簡與思孟學派問題,心無旁騖,持之以恒,“從一而終”、不喜新厭舊者,可謂難能矣。然其成功之秘訣亦正在于此。

         

        第二,此書所揭示之種種新見,確乎能言之成理,發(fā)前人所未發(fā),即使為前人已發(fā)之覆,亦待此書之論證而后精深可信。試舉例言之??鬃又?,儒學分化,然為何出現(xiàn)如此分化,歷來說法不一,雖有不少解說,然而問題依然存在。梁先生從孔子自身思想之內(nèi)在張力出發(fā),進行分析探討,指出孔子思想中“仁”、“禮”關(guān)系乃是儒家之基本問題,對此問題之不同理解便造成了孔門后學的分化,而思孟學派之出現(xiàn)則正是此一分化或深化的結(jié)果??芍^精確不移之論。認識到孔子思想的復雜性、多種發(fā)展方向的可能性,是理解戰(zhàn)國儒學分化的前提。通過出土文獻,我們可以進一步認識傳世文獻。綜合地上、地下兩種文獻,我們可以看出,儒學內(nèi)部的分化并非單線的,而是存在著錯綜復雜的聯(lián)系。

         

        孔門七十子及其后學因文獻散佚不足而無法研究,而自郭店楚簡之發(fā)現(xiàn),打開一扇哲學寶庫之門,令今人得以領(lǐng)略孔孟之間的思想盛況,足以加深以往之認識,甚至糾偏補弊,澄清長期以來的誤說,杜維明與李學勤先生等提出“重寫學術(shù)史”,看來絕非虛言。以往,儒家人性論問題,是眾多哲學疑難問題中的尤其疑難者,從孔子到孟荀人性論的發(fā)展、變化,人們認識不一,言人人殊。而郭店竹簡這批材料,展現(xiàn)了儒家人性論之多元多彩,對于豐富我們對這一問題的認識和理解,彌足珍貴。梁先生從這批資料如《性自命出》、《五行》等篇中,發(fā)現(xiàn)后來儒家出現(xiàn)的不同思想都可以從中找到源頭或傾向,并予以深入闡釋,啟人不淺。而對孟子性善論之條分縷析,論之甚詳,更可謂后出轉(zhuǎn)精,足以解惑。

         

        再如,分析孟荀之異同,前人往往見其異,而忽略其同。梁先生以郭店簡之材料為契機,層層深入,條分縷析,孟荀之同,燦爛可見,不能抹殺。同樣,以往我們執(zhí)著于荀子對子思的批評,將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簡單化為對立的關(guān)系,梁先生從材料出發(fā),通過仔細分析,揭示出荀子在很多方面深受子思影響的事實。凡此種種,皆為深造自得、潛心治學之創(chuàng)獲。

         

        第三,書末“結(jié)語”,提出“回到子思去”,對儒家道統(tǒng)說進行了一次新的檢討與重構(gòu)。唐宋以來,儒家為應付佛道二教之挑戰(zhàn),提出了所謂“道統(tǒng)說”,此道統(tǒng)說乃是宋明儒家之共識。以孔子為中心,上承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下啟曾子、子思、孟子。此種一線單傳的道統(tǒng)論,在近代以來遭到顛覆。大多數(shù)學者以為,此道統(tǒng)說乃是儒家尤其是宋明儒之向壁虛造。然而,當我們認真梳理儒家發(fā)生史之時,我們又不得不承認,在中國文化中,孔子學說確乎承繼了此前數(shù)千年之文明,中國文化也存在著一個“道統(tǒng)”。晚近清華簡《保訓》釋文公布,引發(fā)學人對儒家“中道”、“道統(tǒng)”之熱議與反思。不佞以為,《保訓》此篇出土文獻數(shù)次談及“中”,其價值便在于印證了孔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之“道統(tǒng)”。然而,孔子之后,儒家“道統(tǒng)”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又當如何詮釋?梁先生對此有其獨到見解。他以郭店簡為核心,重寫描繪出子思在孔門傳承中之地位,以及與孟、荀之關(guān)聯(lián),凸顯其地位與價值,以新的理論魄力和高度,提出“回到子思去”,統(tǒng)合孟荀,重構(gòu)孔子、子思、孟子、荀子這一儒門道統(tǒng),從天人論、人性論、功夫論、政治論、文化譜系等數(shù)層面予以重構(gòu),尤其是提出所謂“出入西學數(shù)十載,然后反之于六經(jīng)”,以完成當代儒學之開新與重建的時代使命,更令人感佩!文化擔當、現(xiàn)實關(guān)懷,乃知識分子之本分。然而,時下有思想、有擔當、有關(guān)懷之知識分子寥寥可數(shù)。梁先生之具如此魄力,則儒門后繼有人,可喜可賀也。不可否認,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離不開傳統(tǒng)的支撐與滋養(yǎng),而儒學之價值,則在于其返本開新,經(jīng)由創(chuàng)造性轉(zhuǎn)化而獲新生,在此進程中,原始儒學之價值,孔子、子思之價值自當認真對待。

         

        不過,對梁濤先生所論,我并不如光勝兄那般完全肯定。其中諸多問題,亦是我所長期思索關(guān)注之問題,不佞與梁先生之理解或認識,其差異便不可謂小。尤其是牽涉所謂“子曰”問題,這是理解儒學尤其是梳理儒學學術(shù)思想發(fā)展不可回避的問題。對此理解出現(xiàn)偏差,自然會造成儒學發(fā)展史之誤置。疑古思潮盛行之時,因懷疑過當,大批先秦典籍之可靠性遭到否定。試觀張心澂所著《偽書通考》所列偽書達一千余部,無怪乎廖名春先生感慨: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典籍幾乎被一網(wǎng)打盡。以孔子研究資料為例,《孔子家語》被作為典型之偽書,乏人問津,大小戴《禮記》、《易傳》、《春秋》等無不遭遇“悲慘”之命運。即使一般公認之可靠資料《論語》,在某些學者看來其可靠性亦頗值得懷疑,尤有甚者,竟有西方漢學家將《論語》之可信者定為《里仁》篇之數(shù)章而已,令人咋舌。隨著學術(shù)之進展,尤其是出土文獻大量問世,學者對此之看法漸趨理智公允。而梁先生雖然有別于疑古學者,但往往將大量“子曰”委之于偽托。如《中庸》、《表記》數(shù)篇之“子曰”徑以為子思之言;《禮運》之“子曰”則子游之言;《孝經(jīng)》之“子曰”則樂正子春之假托也。不佞期期以為不可。昔日考察馬王堆帛書《易傳》之“子曰”問題,有所心得,竊以為,盡管古書中之“子曰”未可盡信,或有修飾潤色損益,然大抵不離夫子本旨,應可信據(jù)。若謂孔門后學,紛紛假托孔子,似非君子之風,吾國先賢之誠信尤可懷疑也。數(shù)十年前,顧頡剛氏有所謂戰(zhàn)國秦漢間之造偽運動,細思量之,當乎?過乎?茲事體大,不可不細查也。梁先生指出此問題之解決,具體個案研究必不可少,可謂知言。此激起我考察“子曰”問題,希冀有朝一日能有所突破,則儒學演變之脈絡便能厘然可觀矣。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