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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宋立林】前孔子時代的“易教”傳統(tǒng)發(fā)微

        欄目:思想探索
        發(fā)布時間:2016-02-05 11:43:19
        標簽:
        宋立林

        作者簡介:宋立林,男,字逸民,西歷一九七八年生,山東夏津人,曲阜師范大學歷史學博士?,F(xiàn)任職曲阜師范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教育中心副主任,孔子文化研究院副院長(兼),中華禮樂文明研究所所長,兼任喀什大學國學院院長,貴陽孔學堂學術委員會委員,中華孔子學會理事,山東曾子研究會副會長,《孔子研究》副主編,《走進孔子》執(zhí)行主編等。著有《孔門后學與儒學的早期詮釋研究》《出土簡帛與孔門后學新探》《儒家八派的再批判》《孔子家語通解》《孔子家語探微》《孔子文化十五講》《孔子之道與中國信仰》等。

         

        前孔子時代的“易教”傳統(tǒng)發(fā)微

        作者:宋立林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孔孟月刊》第48卷第七、八期(2010年4月)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臘月廿七日丁巳

                   耶穌2016年2月5日

         

         

        今本《周易》包括《易經(jīng)》和《易傳》兩部分,在儒家典籍中冠居首位,它產(chǎn)生時間最早、形式最為獨特、影響最為廣泛深遠,這已經(jīng)成為世人的共識?!吨芤住饭沤?jīng)產(chǎn)生于殷周之際[①],文句簡樸、古奧,形式獨特,有著神秘的外衣,是一部“卜筮其表,哲理其里”的重要典籍。它的這種雙重性質,使它自始即具有了教化的功用,因之與產(chǎn)生于春秋末年的儒家學派所具有的“教化”特質相契合,被納入孔門經(jīng)典系統(tǒng),與其他五經(jīng)相輔相成,在孔子及儒家的“六經(jīng)教化”思想中占據(jù)重要而特殊的地位。

         

        對于孔子易教的研究,應首推前輩學者高明先生。他曾有專文論述對此予以論述,有篳路藍縷之功。賴貴三先生有《孔子的易教》系列論作十二篇,論述精深,頗有價值,然而其對孔子“易教”的理解亦有偏失不足之處;香港鄧立光先生有《從帛書〈易傳〉看孔子之〈易〉教及其象數(shù)》[②]一文,利用《要》篇的記載分析孔子的“易教”,雖間有精義,然而語焉不詳,待發(fā)之覆尚多。筆者在前輩的基礎上,對此問題進行了進一步探討。在此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易教傳統(tǒng)源遠流長,可以上溯到文王周公之時。爰撰小文,以求教于方家。

         

        一、周易的性質與其教化功能

         

        關于《周易》古經(jīng)的性質,學界爭論頗大。歷來有三種觀點:一以為哲理之書;一以為卜筮之書;一以為歷史書。后一種觀點為后起,且影響不大,可置不論。其實爭論的焦點在《周易》古經(jīng)為卜筮之書還是哲理典籍。

         

        古代,視《易經(jīng)》為哲理之書的,以今本《易傳》為代表,后世儒生尊崇孔子,因而多承續(xù)以《傳》解《經(jīng)》的理路,將《經(jīng)》主要作為“先王政典”“哲理典籍”,但也并不否認其卜筮之書的外衣。這一觀點在古代有重要的影響。將《易經(jīng)》作為卜筮之書的,主要代表是朱熹。他著《周易本義》,力主“《易》本卜筮之書”,當然他也還是承認其中包涵有哲理。

         

        但近代以來,古史辨派學者為打破孔子和儒家經(jīng)典的偶像,極力反對以《傳》解《經(jīng)》,堅持主張“《易經(jīng)》本是筮書”的觀點,這一說法在學界占據(jù)了主流。[③]而另外一些學者,則堅持以《傳》解《經(jīng)》的傳統(tǒng),在承認《易》為卜筮書的前提下,認為它主要是一部特殊表現(xiàn)形式的哲學著作。[④]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爭論中,學者們一方面普遍承認卜筮的性質,一方面也普遍認為其中含有哲學思想,分歧主要還是何者為主的問題。

         

        其實,如果本著歷史主義和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這一問題不難解決。從《周易》古經(jīng)的產(chǎn)生時代和過程看,我們不能否認其為卜筮之書。《周禮·春官·太卜》曰:“(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jīng)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一般認為,《連山》為夏易,《歸藏》為殷易,皆早于《周易》。從太卜所掌職責來看,《周易》與《連山》、《歸藏》一樣,皆為卜筮之流。這從《左傳》、《國語》中保存的大量筮例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來?!蹲髠鳌?、《國語》共載有關筮例記載22條,據(jù)研究多數(shù)為以《周易》占筮,其為卜筮之書明矣。從《周易》古經(jīng)所呈現(xiàn)的表現(xiàn)形式來看,也顯然是一部卜筮之書,為“上古巫史文化的遺存”。

         

        但同樣不容否認,《周易》古經(jīng)的神秘外衣里面蘊涵著哲理。其實,早在春秋時期,以《周易》古經(jīng)為哲理典籍者就已見于記載。如《左傳》僖公十五年韓簡子的“先君敗德非數(shù)所及”說,襄公九年穆姜的“四德”說,皆對卜筮產(chǎn)生懷疑,開義理解《易》之先河。馬王堆帛書《要》篇記載,孔子“老而好易”,子貢大惑不解,認為孔子有違早年之教,孔子解釋的理由是《周易》有“古之遺言”,“吾求其德而已,吾與史巫同涂而殊歸者也”。正是從孔子開始,《周易》中所蘊涵的義理才真正得到重視,并開創(chuàng)了儒家的人文易學,從而使“人文易”與“數(shù)術易”開始分道揚鑣?!吨芤住吩凇稘h書·藝文志》既見于《六藝略》,又見于《數(shù)術略》,就清楚地說明這一點。

         

        實際上,從今本《易經(jīng)》的卦序“兩兩相對,非覆即變”的規(guī)律中,不難看出其辯證的哲理?!兑捉?jīng)》中雖無“陰陽”這一概念的出現(xiàn),但從陰爻與陽爻、卦序的排列等形式,皆體現(xiàn)了這一觀念。卦爻辭中,同樣包涵著深刻的哲理。如《干》卦爻辭,從初九至上九、用九,明顯地體現(xiàn)出對“時”的理解與重視[⑤],同時也體現(xiàn)了物極必反的道理。所以從形式到內容,皆不能否定其中蘊涵著哲理。鄭玄曾總結“易”之三義曰:簡易、變易、不易。此三義確皆為《易經(jīng)》所有,不容忽視??梢姡兑捉?jīng)》所體現(xiàn)之哲理非止一端??偨Y起來,《易經(jīng)》所體現(xiàn)的哲學價值主要體現(xiàn)在:第一,體現(xiàn)了自然和社會的規(guī)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變化”的規(guī)律;第二,有著鮮明的辯證思維和邏輯思維;第三,有著強烈的憂患意識和其他人生智慧。正是這些哲學內涵,成為中國哲學思想的重要源頭,影響后世極為深遠。

         

        因此,我們可以說,《周易》古經(jīng)本身具有卜筮與哲理的雙重性質,是一部“卜筮其表,哲理其里”的典籍。否認其中任何一個方面,都是不客觀的?!吨芤住饭沤?jīng)是利用占筮的形式來表現(xiàn)哲理的一部特殊的典籍。它占筮的形式下,寄寓著一些文王和周公的思想,此即后來孔子選定它而不是別的占筮書作教材,將之納入其經(jīng)典系統(tǒng)進行教學和教化,為它作傳而不為別的占筮書作傳的原因。[⑥]

         

        正是由于《周易》古經(jīng)所具有的這種雙重身份,使其自產(chǎn)生之時起就具有了教化的功能。正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易類”小序說:

         

        圣人覺世牖民,大抵因事以寓教,《詩》寓于風謠,《禮》寓于節(jié)文,《尚書》、《春秋》寓于史,而《易》則寓于卜筮。故《易》之為書,推天道以明人事者也。

         

        四庫館臣意識到《易》之教化寓于“卜筮”之中,在于“推天道以明人事”,可謂卓識。其實,我們可以把“易教”的源頭上溯到《周易》古經(jīng)成書的文王、周公時代。

         

        二、文王、周公時代的“易教”

         

        根據(jù)今、帛本《易傳》的記載,《周易》古經(jīng)與周文王有著密切的關系。帛書《衷》篇記:

         

        子曰:《易》之用也,殷之無道、周之盛德也??忠允毓Γ匆猿惺?,知以避患,文王之危,知史記之數(shù)書,孰能辨焉?[⑦]

         

        “殷”原作“段”,此從廖名春先生說改。李學勤先生以為,“書”字從“者”聲,此處讀為“者”?!拔耐踔!本洌茰y原文應為“非處文王之危,知史記之數(shù)者,孰能辨焉”。

         

        《要》篇記孔子說:

         

        文王仁,不得其志,以成其慮。紂乃無道,文王作,諱而辟咎,然后《易》始興也,予樂其知之□□□之自□□。予何□王事紂乎?

         

        在孔子看來:《易經(jīng)》與文王有著密切的不尋常的關系,可能是一定意義上的作者,而文王在創(chuàng)作《易經(jīng)》之時,在卜筮的外衣之中,蘊藏了大量的政治思想和人生哲理?!兑住纺藨n患之作,“不得其志,以成其慮”反映的是“文王之?!?,“恐以守功,敬以承事,知以避患”即孔子所樂的文王之“知”。因此,《易》自始即包含了文王的“仁”“知”和“憂患意識”。

         

        與《周易》古經(jīng)的早期發(fā)展史密切相關的另一人物就是周公。王充在《論衡》中認為卦爻辭乃文王、周公父子所作;孔穎達認為《易》之卦辭為文王所作,爻辭乃周公所系。由于并無確鑿的證據(jù),這種觀點遭到學者的非議。但從各種記載來看,周公在《周易》的早期發(fā)展史上確實起了重要的作用。按現(xiàn)代學者的考察,認為《易經(jīng)》出于“史巫”之手。從《尚書》和《史記》的記載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周公與卜祝巫史之事頗有關聯(lián)。據(jù)學者研究,周公乃是周王室宗教職務的首腦。這就表明,周公與作為卜筮之書的《易》可能很有關系,看來古人關于周公參與《易經(jīng)》創(chuàng)作的看法并非空穴來風。

         

        不僅如此,古籍記載的《易象》一書也可能與周公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蹲髠鳌氛压暧涊d:

         

        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于大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p>

         

        韓宣子見到《易象》與《魯春秋》而感嘆“周禮盡在魯”,值得注意。按傳統(tǒng)說法,周公“制禮作樂”,是“周禮”的奠基者,我們可以推想,《易象》亦可能為周公所作,至少二者之間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姜廣輝先生曾提出“文王演德”,創(chuàng)作《易象》的觀點。但需要指出的是,既然韓宣子特別強調了“周公之德”,那么,我們更有理由相信,《易象》為周公所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且,《易象》除了可能藏于周王室之外,只藏于魯太史而不見于他國,這尤其可以看出《易象》一書與周公的特殊關系,也表明了周公、伯禽以及魯國的特殊性。[⑧]可以據(jù)此推測,周公作為祝卜系統(tǒng)的首腦,曾對文王所作卦爻辭進行了改編、加工,并為解釋《周易》的創(chuàng)作背景、思想內涵也作了一定的工作,于是就產(chǎn)生了《易象》一書。且由于魯國的特殊地位,《易象》一書僅存于魯,連同為姬姓國的晉國都無緣一見。

         

        有學者指出,《易象》是文王、周公用以教導周貴族如何“王天下”的統(tǒng)治策略,是“人君南面之術”,向來藏之秘府,并不傳布民間,一般人極難見到。其內容與今本《大象傳》約略相當。此說所謂《易象》是教導周貴族之書,抓到了其教化功用的本質,但說是“人君南面之術”則似有不妥。如果今本《大象傳》真與《易象》約略相當,那么我們可以通過今本《大象傳》來推測《易象》的內容和性質。《大象傳》解卦有其特點,即前半句講天道,后半句言人事,具有鮮明的“推天道以明人事”的意味,從其內容來看,皆是從卦象來教導“君子”如何修德修身,并不見所謂“人君南面之術”,這些修身敬德保民的觀念在《尚書》和《逸周書》中十分經(jīng)見,不足為奇,恐無藏于秘府的必要。從這個角度分析說其藏于秘府,看來于理不通;不過,《易象》與《大象傳》有淵源關系的看法應當是可以成立的。[⑨]

         

        從韓宣子感嘆“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的情形不難看出,《易象》一書絕非單純的卜筮之書,其中必然包含著思想性、義理性的內容,否則韓宣子不會贊嘆其中有“周公之德”??梢哉f,《易象》正是文王、周公“易教”思想的結晶,是周初“易教”存在的證據(jù)。其次,用于“演德”的《易象》在魯昭公二年之前,一直藏于秘府,連同為姬姓國的晉國都不曾見,似乎“易教”的范圍甚小,然而《左傳》所記以義理解《易》,從中發(fā)掘德義的例證早在魯僖公十五年的記載中即已出現(xiàn)。這說明“易教”的傳統(tǒng)不能僅限于《易象》來考察。

         

        其實,從《周易》古經(jīng)本身,我們就可以發(fā)現(xiàn)大量的“德性”意識、政治理念和人道教訓。根據(jù)學者的研究,這些思想與周初統(tǒng)治者尤其是文王父子的思想是十分吻合的。如,在大量關于祭祀的卦爻辭中,祭祀主體的“德”與祭祀物件的“?!笔敲芮新?lián)系的。《既濟》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蓖蹂鲎⒃唬骸芭?,祭之盛者也。禴,祭之薄者也?!漓胫?,莫盛修德,故沼沚之毛,蘋蘩之菜,可羞于鬼神。故‘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是以‘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這反映了周初“以德配天”的宗教思想。不僅如此,在其他卦爻辭中也廣泛涉及了主體修養(yǎng)、道德意識等問題,比如《干》九三:“君子終日干干,夕惕若,厲,無咎?!薄逗恪肪湃骸安缓闫涞?,或承之羞,貞吉。”等等,其中體現(xiàn)了勤勉、謙卑、誠信等方面的要求。再如,《益》九五:“有孚惠民之心,勿問元吉,有孚惠我德?!币馑际钦f,誠信惠民,民亦誠心惠之;大吉大利。這是主張以誠待民。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說,在《周易》古經(jīng)中,靠反省自我,加強品德修養(yǎng)而轉化吉兇禍福的觀念十分強烈,而這正與周公“天不可信”“惟人”的思想觀念相表里。[⑩]

         

        通過分析,我們可以概括地說,《周易》古經(jīng)自誕生之時起,就被文王、周公等賦予了大量的“德義”內容,甚至還出現(xiàn)了堪稱最早的“易傳”的《易象》一書,發(fā)揮著教化的功用。當然這種教化的功用在當時未必出于完全的理性自覺。

         

        三、春秋時期的“易教”傳統(tǒng)

         

        由于資料的缺乏,對于西周自文王、周公之后的“易教”已經(jīng)難以考察,可以考見的已遲至春秋時期。然而,在《左傳》、《國語》所載的22條筮例中,明確用《周易》筮法者16例,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用于卜筮,似乎表明這一“易教”傳統(tǒng)的失落。[11]

         

        但需要注意的是:

         

        第一,導致這一印象的主要原因是資料的闕如。單純從表面的數(shù)字比例來否定“易教”傳統(tǒng)的存在,違背“言有易,言無難”的原則,有武斷之嫌。其實,如果從周代禮樂文明的大背景來考量,隨著人們理性的提高、人文主義的升騰,以《易》教化的傳統(tǒng)只能逐漸加強,而不會失落。

         

        第二,在春秋時期的筮例中,以德解《易》者仍不絕如縷,“易教”的傳統(tǒng)并未中斷。如《左傳》僖公十五年記載:

         

        初,晉獻公筮嫁伯姬于秦,遇歸妹之睽?!n簡侍,曰:“龜,象也;筮,數(shù)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數(shù)。先君之敗德,及可數(shù)乎?史蘇是占,勿從何益?《詩》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職競由人。’”

         

        韓簡提出“先君敗德非筮數(shù)所及”,并引《詩》“職競由人”一句,表明他關注的仍然在人的德行,而不在筮占之吉兇,對占筮表現(xiàn)了一種理性的態(tài)度。再如《左傳》襄公九年:

         

        穆姜薨于東宮。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w之長也;亨,嘉之會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干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于亂。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p>

         

        穆姜在此提及“四德”之說。這種“四德”說,從上下語境看,似非穆姜的創(chuàng)造,而可能是當時已有的成說。雖然我們無法確定“四德”說起于何時何人,但無論如何,它產(chǎn)生甚早,并為后來的《易傳·文言》所采用并做進一步發(fā)展。應當說,這種對于《易》的認識對孔門易學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

         

        另如《左傳》昭公十二年:

         

        南蒯之將叛也,……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黃裳元吉”,以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嘗學此矣,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外強內溫,忠也;和以率貞,信也,故曰‘黃裳元吉’。黃,中之色也;裳,下之飾也;元,善之長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飾;事不善,不得其極。外內倡和為忠,率事以信為共,供養(yǎng)三德為善,非此三者弗當。且夫《易》,不可以占險,將何事也?且可飾乎?中美能黃,上美為元,下美則裳,參成可筮。猶有闕也,筮雖吉,未也?!?/p>

         

        子服惠伯提出“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和“《易》不可以占險”的說法,這是人們在長期的社會生活中,逐漸體會而上升到理性認識的結果,這意味著人們對卜筮的效驗產(chǎn)生了懷疑,更準確地說,是將卜筮與人的道德、品行聯(lián)系起來。從中可以發(fā)現(xiàn),人們由對神秘的卜筮的信賴轉向對行為的道德要求,“德義”觀念再次凸顯,理性主義逐漸提升。

         

        通過分析《左傳》中的幾則資料,我們可以看出,春秋時期存在著一個以德解《易》的“易教”傳統(tǒng),盡管這一傳統(tǒng)在今天看來有些若隱若現(xiàn)。不管是韓簡、穆姜,還是子服惠伯,他們對《周易》的態(tài)度,上承了文王、周公的“演德”路線,以理性的態(tài)度,高揚了人的道德修養(yǎng)的重要意義,對孔門人文易學的產(chǎn)生有著重大影響??鬃印耙捉獭彼枷腚m然主要源自文王、周公,但不能否認春秋時期“易教”傳統(tǒng)對孔子也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

         

        注釋:

         

        [①]顧頡剛先生認為,《易經(jīng)》卦爻辭的“著作年代當在西周初葉”。見顧頡剛.周易卦爻辭中的故事[A].古史辨[C].第三冊.上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這一說法得到了多數(shù)學者的認同。后來又有學者陸續(xù)添補新證,證明顧氏的觀點。詳參李學勤.周易經(jīng)傳溯源[M].長春:長春出版社,1992.1—14.有學者從語言的比較和文獻的比較來考論《易經(jīng)》的年代,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參見廖名春.周易經(jīng)傳十五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117—202.

         

        [②]賴文載臺灣《孔孟月刊》總473至484期。鄧文載《周易研究》1994年第3期。

         

        [③]“《易經(jīng)》本是筮書”,乃高亨先生說。高亨.周易古經(jīng)今注[M].北京:中華書局,1958.另外持此說的還有很多學者,如李鏡池,參看李鏡池.周易探源[M].北京:中華書局,1978.

         

        [④]參金景芳早期著作《易通》,此書作于1939年,不為時俗所動,堅持己說,見金景芳.學易四種[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后一直堅持此說,見金景芳講述,呂紹綱整理.周易講座[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金景芳、呂紹綱.周易全解[M].(修訂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⑤]關于《周易》中“時”的哲學,可參劉彬.論《周易》中“時”的哲學[A].黃懷信、李景明主編.儒家文獻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4.程石泉:易辭新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212—219.

         

        [⑥]參見廖名春.周易經(jīng)傳十五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00.對于《易經(jīng)》的雙重性質,很多學者皆有論述,當然各家對這種雙重性的程度估計各有差異。參看黃壽祺、張善文.周易譯注·前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金春峰.《周易》經(jīng)傳梳理與郭店楚簡思想新釋[M].北京:中國言實出版社,2004.29-31.

         

        [⑦]本文所用帛書《易傳》的引文皆以《續(xù)修四庫全書·經(jīng)部》第一冊廖名春《馬王堆帛書周易經(jīng)傳釋文》和廖名春《帛書<易傳>初探》所載《帛書<易傳>釋文》為主,參考陳鼓應主編《道家文化研究》第三輯、第六輯所載陳松長釋文,斟酌損益。為行文方便和排版需要,徑以相應簡體寫出。如“亓”直接寫作“其”。下不出注。

         

        [⑧]魯國因為是周公之子伯禽的封國,因此享有特殊的禮遇,可擁有“天子之禮樂”,地位特殊,非其他諸侯國所能企及,參楊朝明先生.魯國禮樂傳統(tǒng)研究[J].歷史研究,1995(3).

         

        [⑨]詳參廖名春.周易經(jīng)傳十五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11;姜廣輝.中國經(jīng)學思想史[M].第一卷.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352—370。

         

        [⑩]詳參楊慶中.周易經(jīng)傳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100-107.

         

        [11]如楊柳橋先生所說:“《周易》之為書也,彌綸天地,洞體幽明,極深研幾,窮神知化,開物成物,旨遠辭文,洵我中華古代文化之寶藏也。迨及春秋,周德日衰,斯文漸絕,率目《周易》為卜筮專書,易教于焉大晦。”參見氏著.周易繹傳[M].天津:天津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1.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