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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石立善】《禮序》作者考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9-11-28 01:23:05
        標簽:《禮序》、《禮記講義序》、周行己、朱子、理學、程頤
        石立善

        作者簡介:石立善,男,西元1973年生,2019年卒,吉林長春人,日本京都大學文學博士。曾任日本京都女子大學兼任講師(2007—2010)、日本近畿大學兼任講師(2007—2010)、上海師范大學哲學系教授(2010-2019)。創(chuàng)辦《古典學集刊》并任主編。編著有《日本先秦兩漢諸子研究文獻匯編》(全30冊,2017)《日本<十三經注疏>文獻集成》(2016至今)《日本漢學珍稀文獻集成·年號之部》(全5冊,2018)、《東アジアの宗教と文化》(2009),代表論文有《隋劉炫〈孝經述議〉引書考》《德國柏林舊藏吐魯番出土唐寫本〈毛詩正義〉殘葉考》《吐魯番出土儒家經籍殘卷考異》《敦煌寫本S.6557中的“鬢局”》《〈毛詩正義〉引鄭玄〈詩譜·小大雅譜〉佚文錯簡之更定》《〈中庸輯略〉版本源流考辨》《〈禮序〉作者考》《朱子門人叢考》《日本古寫本〈毛詩詁訓傳〉研究》《日本幕末明治時代兩部〈論語〉新疏的??睂W成就》《江戶日本刊刻中國儒家典籍叢考》等六十余篇。

        《禮序》作者考

        作者:石立善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wǎng)發(fā)表

                  原載《中國經學》第六輯,彭林 主編,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十一月初一日丁卯

                  耶穌2019年11月26日

         

        內容提要:關于《禮序》一文的作者,自南宋至今,有“程伊川作者說”與“朱子作者說”兩種說法。本文對兩種舊說提出質疑,并舉出五條證據(jù),即內容之一致、篇名之吻合、《禮記》著作之有無、思想內涵之相符、衛(wèi)湜《禮記集說》之引用,考定《禮序》作者乃程伊川門人周行己,《禮序》即今本《浮沚集》卷四所收《禮記講義序》。周行己《禮記講義》及序文大約撰于大觀三年(1109)—政和七年(1117)之間,《禮記講義》一書的撰作應當是受到了呂大臨的影響。另自衛(wèi)湜《禮記集說》輯出周行己論《禮記》佚文三條,附于文后。

         

        關鍵詞:《禮序》  程頤  朱子  周行己  《禮記講義序》  理學

         

        在宋代理學典籍中,有一篇題為《禮序》的文章,其作者以前一直被認為是程伊川(名頤,1033—1107)。然而近十幾年來,有學者先后指出朱子(名熹,1130—1200)纔是《禮序》的作者。然而,筆者對此兩種說法均抱有懷疑?!抖Y序》一文影響頗大,后世典籍多有收錄與引用,故今不揣孤陋,試作考證,以就正于賢者。

         

        一、“程伊川作者說”與“朱子作者說”

         

         程伊川之侄程昺以及朱子所編次的伊川文集,本不載《禮序》。最先將《禮序》作者歸屬于程伊川者,乃南宋末所編《古文集成前集》與《性理群書句解前集》。廬陵王霆震《古文集成前集》[1]編刻于理宗年間(1224—1264),其書卷五《前甲集五》收錄《禮序》,題下標明作者為“伊川”。熊節(jié)輯、熊剛大注《性理群書句解前集》[2]卷五收錄《禮序》,亦以作者為程伊川,于此文篇題下雖未標出作者名氏,但于卷首目錄則注明《春秋序》、《易傳序》、《易序》、《禮序》四篇皆為“伊川先生述”。元至治三年(1323),臨川譚善心??獭逗幽铣淌衔募穂3]時,搜集二程遺文一卷附于卷末,其中所收伊川遺文《禮序》即錄自《性理群書》。《禮序》經譚善心定為伊川遺文之后,“程伊川作者說”遂廣為人知,并成為通說。明清各種《二程全書》刻本乃至點校本《二程集》[4],以及朝鮮儒者宋時烈編《程書分類》[5]皆因以為習?!抖Y序》作為程伊川之文,明清叢書類典籍亦時有收錄,如明代《永樂大典》卷一〇四五八“禮”字條(注云引自《性理群書》)[6],清人張能鱗輯《儒宗理要》[7]所收《二程子》卷一《文集》等。又,清代以來所編纂的程伊川年譜亦多收載《禮序》,如清人池生春、諸星杓輯《伊川先生年譜》[8]據(jù)《性理群書》節(jié)錄《禮序》之文[9],民國姚名達編《程伊川年譜》[10]則全文引用。此外,古典注釋亦有引用,清末蘇輿撰《春秋繁露義證·玉杯》“其有繼周之弊,故若此也”條,曾援引“伊川程子《禮序》”之文[11]。

         

         

         

        《春秋繁露義證》書影

        《續(xù)修四庫全書》影印宣統(tǒng)二年本

         

        自宋末以來,學者大抵皆視程伊川為《禮序》作者,并無異議。然而近十幾年來,有學者先后對《禮序》作者提出疑問,指出《禮序》并非程伊川之作,而是出自朱子之手。郭齊、尹波整理的點校本《朱熹集》第十冊所收《朱熹外集》卷二收載《禮序》(輯自《性理群書句解》),率先以之為朱子佚文[12],然并未提出任何證據(jù)。繼之,最近整理出版的《朱子全書》第二十六冊即束景南輯訂《朱子佚文輯錄?朱子遺集》卷四亦收錄《禮序》,并認為其乃朱子重編呂大臨《禮記解》之序文,刊刻于紹熙元年(1190)[13]。與歷來的“程伊川作者說”相比,此說似有后來居上之勢,如《全宋文》第二百五十冊所收《朱熹》卷一百九十六亦收錄《禮序》[14]。

         

        二、《禮序》作者乃周行己

         

        上文簡述了《禮序》“程伊川作者說”與“朱子作者說”之起源與傳承,以及歷代典籍的收錄情況。筆者認為:兩說皆誤,《禮序》之作者既非程伊川,亦非朱子,乃伊川門人周行己(1067—?)。證據(jù)有五,請申其說:

         

        其一、《禮序》與周行己《禮記講義序》之內容基本一致。

         

        周行己《浮沚集》卷四有一篇題為《禮記講義序》的文章,其內容與《禮序》幾乎完全一致。周行己文集[15]久佚,時至清代纂修《四庫全書》,方由館臣自《永樂大典》輯出八卷[16]。今自《浮沚集》將《禮記講義序》全文錄出,并以《古文集成前集》(《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性理群書句解前集》(元建陽刊本)所載《禮序》對校。文中著重號,乃筆者所加,以示文字之異同?!陡b集》卷四(《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載文如下:

         

        《禮記講義序》

         

        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皆出于性,非偽貎飾情也。鄙夫、野人卒然加敬,逡廵遜卻而不敢受。三尺童子拱而趨市,暴夫、悍卒莫敢狎焉。彼非素習〔一〕于數(shù)〔二〕,與邀譽于人而然也。蓋其所有于性,感物〔三〕而出者如此。天尊地卑〔四〕,禮固立矣。類聚羣分,禮固行矣。

         

        人者,位乎天地之間,立于〔五〕萬世〔六〕之上,天地與吾同體也〔七〕,萬物與吾同氣也〔八〕,尊卑分類,不設而彰。圣人循此,制為冠、昏、喪、祭、朝、聘、鄉(xiāng)〔九〕、射〔十〕之禮,以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義。其形而下者,見〔十一〕于飲食、器服之用;其形而上者,極于無聲無臭之微。衆(zhòng)人勉之,賢人行之,圣人由之,故所以行其身與其家與其國與其天下者〔十二〕。禮治則治,禮亂則亂,禮存則存,禮亡則亡。上自古始,下逮五季,質文不同,罔不由是。然而世有損益,惟周為備,是以夫子嘗〔十三〕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逮其〔十四〕弊也,忠信〔十五〕之薄,而〔十六〕情文之繁,林放有禮本之問,而孔子欲先進之從,蓋所以矯正反弊也。然豈禮之過哉?為禮者之過也!

         

        秦氏焚滅典籍〔十七〕,三代禮文大壞。漢興購〔十八〕書,《禮記》四十九篇雜出諸儒傳記〔十九〕,不能悉得圣人之旨。攷其文義,時有牴牾,然而其文繁、其義博,學者觀之,如適大都〔二十〕之肆〔二十一〕,珠珍器帛,隨其所??;如游阿房之宮,千門萬戶,隨其所入;博而約之,亦可〔二十二〕弗畔。蓋其說也,其〔二十三〕粗在應對進退之間,而精在道德性命之要。始于童幼之習,而卒〔二十四〕于圣人之歸。惟達古〔二十五〕道者,然后能知其言,能知其言,然后能得其理〔二十六〕。然則禮之所以為禮,其則不遠矣。昔者顔子之所以〔二十七〕從事,不出于〔二十八〕視聽言動之間,而《鄉(xiāng)黨》之記孔子,多在于動容周旋之際,此學者所當致疑以思,致思以達也。

         

        茲列出校勘記(異體字忽略不計)如下:〔一〕習:《古文集成前集》(以下簡稱“古文”)同,《性理群書句解前集》(以下簡稱“性理”)作“有”?!捕硵?shù)[17]:《古文》、《性理》作“教”?!踩掣形铮骸豆盼摹?、《性理》作“物感”?!菜摹程熳鸬乇埃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纷鳌肮侍熳鸬乇啊?。〔五〕于:《古文》、《性理》作“乎”?!擦呈溃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纷鳌拔铩??!财摺骋玻骸豆盼摹?、《性理》無?!舶恕骋玻骸豆盼摹?、《性理》無?!簿拧赤l(xiāng):《古文》、《性理》作“射”?!彩成洌骸豆盼摹?、《性理》作“饗”?!彩弧骋姡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纷鳌熬摺??!彩痴撸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窡o。〔十三〕嘗:《古文》同,《性理》作“有”?!彩摹称洌骸豆盼摹吠?,《性理》作“夫”?!彩濉承牛骸豆盼摹?、《性理》作“義”?!彩扯骸豆盼摹吠?,《性理》無?!彩摺车浼骸豆盼摹吠?,《性理》作“經典”。〔十八〕購:《古文》同,《性理》作“求”?!扒蟆弊之敒楸芩胃咦谥M而改?!彩拧硞饔洠骸豆盼摹吠?,《性理》作“之手”。〔二十〕都:《古文》、《性理》作“通”?!捕弧乘粒骸豆盼摹吠缎岳怼纷鳌搬椤??!捕晨桑骸豆盼摹?、《性理》作“可以”。〔二十三〕其:《古文》、《性理》無?!捕摹匙洌骸豆盼摹?、《性理》作“終”?!捕濉彻牛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纷鳌坝凇?。〔二十六〕其理:《古文》、《性理》作“于禮”?!捕摺骋裕骸豆盼摹?、《性理》無?!捕恕秤冢骸豆盼摹贰ⅰ缎岳怼纷鳌昂酢?。

         

        三文之異同共計二十八處,除去如“故”、“也”、“其”等一些助字的有無、避諱字以及傳鈔刊刻過程中出現(xiàn)的明顯訛誤,《禮記講義序》與《禮序》幾乎一致,實可謂同一篇文章。

         

         

         

        周行己《浮沚集》

        《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其二、較之《禮序》,《禮記講義序》之篇名與內容更相吻合。

         

        《禮記講義序》有云:“《禮記》四十九篇雜出諸儒傳記,不能悉得圣人之旨。攷其文義,時有牴牾,然而其文繁、其義博,學者觀之,如適大都之肆,珠珍器帛,隨其所取;如游阿房之宮,千門萬戶,隨其所入;博而約之,亦可弗畔。蓋其說也,其粗在應對進退之間,而精在道德性命之要。始于童幼之習,而卒于圣人之歸。惟達古道者,然后能知其言,能知其言,然后能得其理。然則禮之所以為禮,其則不遠矣。”這段話簡述了《禮記》一書之由來、性質及功用,可知此序無疑是為有關《禮記》之專書而撰,此與周氏《禮記講義序》之篇名正相吻合。而相比之下,《禮序》這一篇名則顯得過于籠統(tǒng),有偏離內容、不倫不類之嫌,極可能是原篇名——“《禮記講義序》”脫落后,后人據(jù)文意追加。

         

        其三、周行己撰有有關《禮記》專書,而程伊川與朱子則無。

         

        自《禮記講義序》的行文語氣與整體邏輯觀之,不象是為他人書籍所撰之序,應當是周行己自著《禮記講義》之序文[18]。周氏《禮記講義》,諸家書目并不著錄[19],唯南宋吳郡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20]采錄周說十一條,其卷首《集說名氏》著錄舊注一百四十四家中即有“永嘉周氏行己字恭叔”,衛(wèi)氏所依據(jù)者當即周氏《禮記講義》。又,《浮沚集》卷二《經解》載周氏說經之文十二篇,其中九篇為講說《禮記?曲禮上》之文[21],疑即周氏《禮記講義》之部份佚文。而《禮記集說》所引周說之中,有三條不見《浮沚集》卷二《經解》,應為《禮記講義》之佚文,詳參本文末尾附錄。

         

        程伊川重視禮之日用實踐,曾修六禮(冠、昏、喪、祭、鄉(xiāng)、相見)[22],并撰有婚禮與祭禮等方面的著述[23],然并無三禮書的注釋類或講義類著作,遑稱序文。今遍檢程伊川及其門人著述,亦無伊川撰寫《禮序》一文的相關記載。而近人周夢江整理《周行己集》惟因點校本《二程集》已載《禮序》,竟謂《禮記講義序》實際上是程伊川遺文[24]。其說顯然本末倒置。

         

        朱子雖編有禮書數(shù)種,然《儀禮經傳通解》之外,皆與《禮記》無直接性關聯(lián)。至于束氏所云《禮序》乃朱子重編呂大臨《禮記解》之序,其說亦臆測無據(jù)。據(jù)《直齋書錄解題》卷二記載,呂大臨《蕓閣禮記解》[25]十六卷乃“晦庵朱氏所傳本,刻之臨漳射垜書坊。”《經義考》[26]卷一百四十一則云:“張萱曰:《呂氏禮記傳》十六卷,今闕第三卷。宋淳熈中,朱晦庵刻之臨漳學宮?!蹦壳翱梢源_定的是,朱子曾于臨漳射垜書坊與學宮兩刻《禮記解》而已,但朱子是否曾重編《禮記解》,則無從得知。朱子雖于呂氏之學屢有稱及,然《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朱子語類》等并無為《禮記解》撰寫序文的記載,且《禮序》通篇無一字言及重編或刊刻之事。由此可見,將《禮序》視作朱子為呂氏《禮記解》所撰序文的說法,明顯不合情理。

         

        其四、周行己的禮學思想與《禮序》相一致。

         

        周行己的禮學思想與《禮序》相一致。如《禮序》云:

         

        逮其弊也,忠義之薄,而情文之繁。林放有禮本之問,而孔子欲先進之從,蓋所以矯正反弊也。(引自《古文集成前集》卷五)

         

        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卷六十一引周行己解《禮記》之佚文云:

         

        晚周之弊,世之君子溺于文而亡其義,故孔子嘗欲從先進之為而深嘆林放之問,以救其失。

         

        一望即知,兩文之表述與意旨驚人地一致。又,《禮序》“忠義(《禮記講義序》作“信”)之薄,而情文之繁”,實本老莊之說,《老子》第三十八章云:“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莊子?外篇?知北游》云:“禮者,道之華而亂之首也”。這一點與周行己思想駁雜老莊的特征亦相吻合[27],如《浮沚集》卷二《經解》第九條“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云:“晚周之衰,天下士大夫既其文而不既其實,莊周寓言矯弊,遂以為忠信之薄而道之華[28],此豈吾圣人所謂‘禮云禮云’者乎!”而程伊川與朱子并無此類借老莊說禮的論述。

         

        其五、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節(jié)引周行己之文,與《禮序》相同。

         

        此乃外證。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卷首《統(tǒng)說》,共引孔穎達、二程、張載、周行己、周諝、朱子、虙氏、項安世等八家之文,借以闡明《禮記》一書之綱領。其中,所節(jié)引周行己之說即與《禮序》同文,云:“永嘉周氏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皆出于性,非偽貎飾情也。(中略)然則禮之所以為禮,其則不遠矣”。與《浮沚集》卷四《禮記講義序》對校,其異同如下:〔一〕無“鄙夫、野人卒然加敬……感物而出者如此”?!捕场傲⒂谌f世”作“立乎萬物”。〔三〕無“天地與吾同體也,萬物與吾同氣也”?!菜摹场笆且苑蜃印弊鳌胺蜃印??!参濉场傲址庞卸Y本之問,而孔子欲先進之從”作“林放問禮之本,孔子欲從先進”?!擦碂o“觀之,如適大都之肆……隨其所入”。〔七〕“其粗”作“麤”?!舶恕场暗闷淅怼弊鳌暗糜诙Y”?!簿拧碂o“昔者顔子之所以從事……致思以達也”。

         

        衛(wèi)湜《禮記集說》先于寶慶二年(1226)成書并上表于朝[29],紹定四年(1231)由趙善湘刊梓于江東,爾后又費時九年復加補訂增刪,先后閱時三十余載而成[30]。如前所述,《禮記集說》所引周說有三條不見《浮沚集》卷二《經解》,可知很可能是引自《禮記講義》一書。衛(wèi)湜視《禮記講義序》(《禮序》)為周氏之作,確然無疑矣。

         

         

         

        衛(wèi)湜《禮記集說》南宋嘉熙本

         

        明初官修《五經大全》之一《禮記大全》[31],其卷首《總論》載錄程子、永嘉周氏、延平周氏、朱子、慮氏等五家之說。檢核其文,除朱子以外,皆引自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之《統(tǒng)說》。《禮記大全?總論》引“永嘉周氏曰”,其文自“經禮三百,威儀三千”至“然則禮之所以為禮,其則不遠矣”為止,除“禮經”作“經禮”外,其他文字與《禮記集說》之《統(tǒng)說》所引完全一致。又,丘濬(1418—1495)撰《大學衍義補》[32]卷七十六《崇教化?本經術以為教(中)》亦引周氏此文,云:“周行己曰:‘圣人制為冠、昏、喪、祭、朝、聘、鄉(xiāng)、射之禮,以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義。其形而下者,見于飲食、器服之用;其形而上者,極于無聲無臭之微。衆(zhòng)人勉之,賢人行之,圣人由之,故所以行其身與其家與其國與其天下者。禮治則治,禮亂則亂,禮存則存,禮亡則亡。[33]’又曰:‘秦氏焚滅典籍,三代禮文大壞。漢興購書,《禮記》四十九篇雜出諸儒傳記,不能悉得圣人之旨??计湮牧x,時有牴牾,然而其文繁、其義博,學者博而約之,亦可以弗畔。蓋其說也,粗在應對進退之間,而精在道德性命之要,始于童幼之習,而卒于圣人之歸?!笨芍馂F此文當引自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或《禮記大全》。

         

        以上,自內容之一致、篇名之吻合、《禮記》著作之有無、思想內涵之相符、衛(wèi)湜《禮記集說》之引用等五方面,考定《禮序》作者乃程伊川門人周行己,《禮序》即今本《浮沚集》卷四所收《禮記講義序》[34]。

         

        余論

         

         那么近人整理的《朱熹集》第十冊所收《朱熹外集》與《朱子全書》第二十六冊《朱子佚文輯錄?朱子遺集》為何會誤收《禮序》呢?筆者認為問題出在兩書所據(jù)《性理群書》的底本。兩書所據(jù)《禮序》之底本實際上皆為四庫本《性理群書》,四庫本于《禮序》篇題下并未標明作者,在前一篇《易序》篇題下則標注“文公先生”,而后一篇文章即朱文公《詩集傳序》,《朱熹集》、《朱子全書》之整理者遂失察,誤以為夾在中間的《禮序》亦朱子之作。今檢元建陽刊本與日本寬文八年(1668)刊本《性理群書》[35],《易序》題下并未標注作者,可知四庫本《性理群書》卷五所收《易序》篇題下之標注“文公先生”,乃館臣妄加也。

         

        周行己《禮記講義》及序文撰于何時呢?北宋大觀三年(1109),身為齊州州學教授的周行己,由于曾師事程伊川,遭到御史毛注之彈劾而罷官[36]。大觀四年(1110),周行己返回故里溫州,政和二年(1112)于雁池之西筑浮沚書院[37]。至政和七年(1117)復出代理樂清縣縣令[38]為止,周氏一直于書院潛心講學。因此,《禮記講義》及序文大概就撰于此一時期(大觀三年1109—政和七年1117)。

         

        又,據(jù)《浮沚集》卷二《經解》所載講《禮記?曲禮上》之文及衛(wèi)湜《禮記集說》所引周說觀之,《禮記講義》的注釋體裁是擇取《禮記》之重要篇章進行講解,與全文注解的注釋書不同。而對于《禮記》一書的重視,周行己并非承自其師程伊川,應當是受到了呂大臨《禮記解》之影響。周行己在太學曾從呂大臨游,于其人格學問尊崇備至[39],稱其為“百不一遇”的賢師真儒。呂氏辭世時,周行己又作詩四首哀悼之[40]。留元剛(字茂潛)云:“周恭叔首聞程、呂氏言,始放新經、黜舊疏”[41],可見南宋人不僅視周氏開永嘉學術風氣之先,且于周、呂之師承淵源亦有定評。清人全祖望又謂周氏兼?zhèn)麝P學,乃張橫渠之再傳[42],誠不易之確論也。

         

        附錄  周行己論《禮記》佚文三條

         

        衛(wèi)湜編《禮記集說》載周行己論《禮記》佚文三條,不見今本《浮沚集》,而《全宋文》與《周行己集》皆失收,蓋《禮記講義》之佚文也。今自清同治十二年粵東書局重刊本《通志堂經解》所收《禮記集說》輯出佚文,施加標點,以供參考。

         

        第一條

         

        禮,始于無所有而成于事為、度數(shù)之閑。有其器而亡其物,則不足以明禮。有其物而亡其義,則不足以為禮,故曰:君子之于禮也,“因其財物而致其義焉”。爼豆簠簋,所以致隂陽之義也。圜丘方澤,所以致天地之義也。圭璧琮璋,豈徒為美觀?所以致其所執(zhí)之義也。黼黻袞冕,豈徒為美飾?所以致其所服之義也。凡所以寓于酬酢應接之閑,至纎至悉,未有不本于義而虛為之者,故君子于此觀先王制作之意焉。本之禮而備其物,謂之有物。用其物而達其義,謂之有禮。過乎此,溺于無所有,君子以為虛拘。不及乎此,則滯于形名、度數(shù)之末,君子以為不達。禮,豈不有其物、有其義,然后謂之禮歟!雖然,義者本也,物者末也,由其上而言之,物可亡而義不可亡,故君子為禮,有時乎以義。由其下而言之,物亡而義隱,故小人無義,不足以知禮。晚周之弊,世之君子溺于文而亡其義,故孔子嘗欲從先進之為而深嘆林放之問,以救其失。子貢知足以致其義,而不明夫圣人所以為禮之備者,遂“欲去告朔之餼羊”,以為無益于禮,則又過矣!故孔子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嗚呼,禮亡而其物存,則猶可與也,既亡其禮,又亡其物,則圣人所以為天下也,幾乎息矣!然則禮之義,非圣人有所不能盡,而所以行之天下、傳之后世,賢者所以俯就、不肖所以跂及者,舍夫物而論其義,吾又不知其為禮也。若夫區(qū)區(qū)形名、度數(shù)之末,而不明夫圣人所以為禮之意,是又祝史之事而已。故曰:“因其財物而致其義焉”,然后為君子。(《禮記集說》卷六十一《禮器》“是故昔先王之制禮也~君子達亹亹焉”條)

         

        第二條

         

        嗚呼,中庸之難能也,而亦不可以茍為也!或者曰:“道易知也,吾殫聰明以審之,道不過乎仁義禮樂而已。”曰:“仁義禮樂是道之用,非吾所謂道也?!被蛘咴唬骸暗酪仔幸?,吾盡心力而為之,道不過乎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交而已?!痹唬骸熬?、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交,是道之所寓,非吾所謂道也。吾之所謂道者,體之一心無不足,施之天下為有余,沛然行乎仁義禮樂之涂、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閑而不亂。然而吾不自知焉,非特不自知焉,則亦無所知焉?!惫首铀贾摚了浴熬又蕾M而隠”,則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庇拮x《中庸》至此卷,伏而思之,蓋始而疑,中而知,終而覺,然后知子思果知道也,果不吾欺也;其至也,果不可以知也。豈不謂大而能化、與道一體而不吾知也?世之論者或以謂道之至,圣人實有所不知。君子則曰:“百工之事,各有其至,而圣人蓋有所不知者,是皆過不及之論也。”夫道之至,雖圣人有所不得知,是果不可以知也。道而不可以知,然則人安取夫道哉!是以道為虛名、不可為之事,而自棄者之論。若子思論“中”,發(fā)其大義,至于語圣人,又止區(qū)區(qū)論其百工之事,抑何淺期子思哉!是又不及之論也。《中庸》之書,語道之要,學者宜以志慮考之,不疑于其閑。不察其奧而唯跡之窮,猥與塵編斷簡俱腐,至于老死而不能一言,悲哉!(《禮記集說》卷一百二十七《禮器》“君子之道費而隱~察乎天地”條)

         

        第三條

         

        古之圣人為禮也,本夫人道者也。故天下之人,自生以至于老且死,茍一日而不得其道,則不可以為也。蓋其所以行吾身,與夫所以愛其親、尊其君、和睦其天下者,必有所體焉。然后為之,順理而不亂,是故冠、昏、喪、祭、朝、聘、鄉(xiāng)、射八者之禮所由作,是不可一日而亡也。何者?今天下之人,目視而耳聽,手舉而足運,與夫生而愛其親、長而敬其兄,禮固已行矣。而或者日用而不知也,故圣人本其所自有者,因為之節(jié)制,謂之禮,為之冠,以重其成人;為之昏,以謹其繼世;為之喪、祭,以仁鬼神;為之朝、聘,以敬交接;為之射、鄉(xiāng),以厚廉恥。此八者舉而人道備矣!雖威儀曲禮之多目,蓋不出乎此,故曰“禮之大體也”。故人之所以為天下者,人道也;所以為人道者,禮也。家也、鄉(xiāng)也、朝也,此三者所謂天下也。夫婦也,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43],朋友之交也,此五者所謂人道也。舉是五者,錯之三者之閑,茍不以所謂冠、昏、喪、祭、朝、聘、鄉(xiāng)、射八者之禮為之節(jié),而紛張逆置之,則荒淫僻亂,奚所不至!是以后世小失之,則入于夷貉;大失之,則入于禽獸。不知舉是八者以紀綱乎天下而調適乎人民,乃日紛更,以事末流。吁,亡益也?。ā抖Y記集說》卷一百五十五《祭義》“夫禮始于冠本于昏重于喪祭尊于朝聘和于鄉(xiāng)射此禮之大體也”條)

         

        2009年10月29日初稿

         

        2010年2月2日改定

         

        附 記

         

        本文曾于第三屆中國經學國際學術研討會(清華大學經學研究中心、福建師范大學易學研究所主辦,2009年11月7日于廈門)宣讀,后刊登于彭林主編《中國經學》第六輯(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校樣刊排期間,筆者讀到本文所批評的周夢江(《周行己集》點校者)整理《二鄭集》[44]之《后記》,發(fā)現(xiàn)周氏已改變原初看法,認為《禮記講義序》為周行己自著;又龐萬里《二程哲學體系》所收《易序考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出版社,1992年12月,第424—425頁)、潘猛補校補《溫州經籍志》卷四《經部》“禮記講義”條(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5年9月,第130頁)亦指出《二程全書·河南程氏遺文》所收《禮序》為周行己之作。三文雖未做詳細論證,而皆早于拙文,謹此記之。

         

        注釋:

         

        [1]《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臺灣國家圖書館藏元建陽刊本。

         

        [3]元至元三年(1266)刻本。

         

        [4]王孝魚點校,第668—669頁,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7月。

         

        [5]朝鮮刻本卷三十,大田:學民文化社影印,第三冊第2136—2139頁,1994年12月。

         

        [6]第11函第104冊,第11a—b頁,北京:中華書局影印,1960年3月。

         

        [7]清順治刻本。

         

        [8]“紹圣二年乙亥六十三歲”條,《北京圖書館藏珍本年譜叢刊》第十九冊所收影印清咸豐五年(1855)刻本(第257—260頁,北京:北京圖書館,1999年4月)。

         

        [9]盧連章《二程學行系年》則承襲池、諸之說,以伊川于紹圣二年(1095)撰《禮序》(《程頤程顥評傳》附錄,第427頁,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4月)。

         

        [10]姚譜雖承自池、諸舊譜,然將《禮序》繋于“宋哲宗紹圣元年甲戌(一〇九四年)”(第227—228頁,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年4月)。

         

        [11]鍾哲點校,第30頁,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12月。

         

        [12]第5757~5759頁,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1996年10月。而在《朱熹集》之前,整理者之一郭齊曾于《朱子佚文疑偽考》舉出《禮序》存疑(《宋代文化研究》第四輯,第353頁,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1994年10月)。

         

        [13]第768~769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12月。

         

        [14]第360~361頁,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8月。又,《全宋文》所收朱子佚文是以《朱熹集》第十冊所錄佚文為基礎,并按性質分散編入各卷。

         

        [15]《直齋書録解題》卷十七著錄《浮沚先生集》十六卷《后集》三卷(《(萬歷)溫州府志》卷十七則著錄《浮沚文集》三十卷),《宋史·藝文志》著錄《周博士文集》十卷。

         

        [16]參照浙刊本《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五十五“《浮沚集》八卷”條(第1341頁上段—中段,北京:中華書局影印,1992年5月版)?!队罉反蟮洹穭t注明引自《周博士文集》。

         

        [17]“數(shù)”當為“教”字之誤刻?!吨芏Y?秋官司寇?大司寇》“刑新國用輕典”鄭注:“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法者,為其民未習于教”(清嘉慶二十年南昌府學重刊本《十三經注疏》)。

         

        [18]《玉海》卷三十九《藝文?三禮》(影印元至元六年[1269]刊本,第二冊第780頁下段,京都:中文出版社,1977年12月)“元祐禮書 儀禮注解 禮圖”條小字注謂陳祥道(1053—1093年)又撰有《禮記講義》二十四卷。然陳書不傳。

         

        [19]孫詒讓撰《溫州經籍志》(民國刻本)卷四《經部》著錄佚書《禮記講義》,認為其乃周行己自纂之書。

         

        [20]清同治十二年(1873)粵東書局重刊《通志堂經解》本。

         

        [21]其余三條乃講說《易?系辭上》“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論語?憲問》“文之以禮樂”、《孟子?公孫丑上》“乃所愿則學孔子也”。

         

        [22]參照《河南程氏遺書》卷十八“問先生曾定六禮”條與“冠昏喪祭禮之大者”(清同治六安求我齋刊《二程全書》本)。

         

        [23]參照《河南程氏文集》卷十所收諸文。其中,《作主式》與《祭禮》即《直齋書録解題》卷六所著錄《伊川程氏祭禮》一卷。

         

        [24]第65頁,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12月。

         

        [25]《郡齋讀書志》(《四部叢刊廣編》本所收影印宋刻本)卷第一上著錄“《蕓閣禮記解》四卷”,《宋史?藝文志》則記作“《禮記傳》十六卷”。

         

        [26]《四部備要》本。

         

        [27]韓淲《澗泉日記》(《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卷下云:“周恭叔行已,文字溫淡,但時有莊老,與程氏之說相背,詩亦好?!?o:p>

         

        [28]《禮記注疏?序》及《曲禮》疏云:“禮者,忠信之薄,道德之華,爭愚之始。”

         

        [29]《禮記集說》卷首《進禮記集說表》。

         

        [30]《禮記集說》卷首《序》。

         

        [31]朝鮮刻本《禮記大全》。

         

        [32]明萬歷三十三年刻本(《丘文莊公叢書》上冊所收影印本,第744頁下段—745頁上段,臺北:丘文莊公叢書輯印委員會,1972年2月)。

         

        [33]明人章潢(1527一1608年)《圖書編》卷十三、卷九十三所引與此相同(明萬歷四十一年刊本,臺北:成文出版社,1971年1月)。

         

        [34]舊題鄭樵(1104—1162)撰《六經奧論》,朱彝尊《經義考》卷二百四十五《羣經》“六經奧論”條(其說又見《四部叢刊》本《曝書亭集》卷四十二《六經奧論跋》)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浙刊本卷三十三,第272頁中段)已辨其偽。今據(jù)周行己《禮記講義序》,可再添一證?!锻ㄖ咎媒浗狻繁尽读泭W論》卷五《禮記總辨》末尾云:“大抵四十九篇之書,雖雜出于諸儒傳記,而不能悉得圣人之旨,然其文繁、其義博,學者觀之,如適大都之市,珍珠寳貝,隨其所取;如游阿房之宮,千門萬戶,隨其所入;博而約之,亦可弗畔,未可以其言非盡出于夫子而輕議之也?!奔殞彺宋?,可知其意旨即暗襲《禮記講義序》末尾之語句。以鄭漁仲之性格,絕不肯盜用他人之成說拼湊剪裁為文,《六經奧論》乃后人假托鄭氏而偽作者,確然無疑。又,其文“大都”不作“大通”, “可”下無“以”字,可知作偽者所依據(jù)之書并非《古文集成前集》或《性理群書句解前集》,而是取自周氏文集或《禮記講義》。

         

        [35]日本寬文八年刊本與元建陽刊本一樣,于卷首目錄注明《春秋序》、《易傳序》、《易序》、《禮序》四篇為“伊川先生述”。

         

        [36]《宋元學案》卷三十二《周許諸儒學案》(《續(xù)修四庫全書》第518冊所收影印清道光二十六年刊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宋史翼》卷二十三《周行己傳》(《宋史資料萃編》第一輯所收影印清光緒刊本,第二冊第1013頁,臺北:文海出版社,1980年1月)。

         

        [37]萬歷《溫州府志》卷十六載周行己佚文《浮沚記》云:“政和歲在執(zhí)徐,六月癸丑,颶風大作,橋斷門墮,檐折雨漫,乃易橋以舟,墐北戶而南向,增檐為軒,寄容足之茍安。按《爾雅》:水中可居曰洲,其小者(陼)曰沚,人所為曰潏。予惡潏之名,而欣沚之義,于是總其名曰浮沚?!贝宋挠忠娪赫墩憬ㄖ尽肪砦迨龋癖尽陡b集》不載。

         

        [38]參照《浮沚集》卷五《權樂清上韓守書》。

         

        [39]《浮沚集》卷六《書呂博士事》。

         

        [40]《浮沚集》卷九《哭呂與叔四首》。

         

        [41]《水心先生文集》(《四部叢刊》所收影印明正統(tǒng)刊本)卷十《溫州新修學記》。

         

        [42]《宋元學案》卷三十二《周許諸儒學案·序錄》。

         

        [43]“兄弟”下原脫“也”字,今補。

         

        [44]第199頁,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年3月。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