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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舒大剛】明代《孝經(jīng)》學(xué)述論

        欄目:文化雜談
        發(fā)布時間:2021-08-20 00:57:28
        標(biāo)簽:
        舒大剛

        作者簡介:舒大剛,男,西元一九五九年生,重慶秀山人,吉林大學(xué)史學(xué)博士?,F(xiàn)任四川大學(xué)教授、國際儒學(xué)研究院院長兼古籍整理研究所所長。出版《宋集珍本叢刊》、《諸子集成》系列、《三蘇全書》、《宋人年譜叢刊》等成果。承擔(dān)編纂的“儒藏”工程、“巴蜀全書”工程。

        明代《孝經(jīng)》學(xué)述論

        作者:舒大剛(四川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副院長兼古籍所所長、教授)

        來源:《孔子學(xué)刊》第二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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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建立的明朝,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由農(nóng)民起義成功建立的正統(tǒng)王朝,朱元璋也是一個由中國農(nóng)民自己扶植起來和塑造出來的皇帝。應(yīng)當(dāng)說,朱元璋在思想感情上還是一直保持著與民同其憂樂情感的,他對具有“民本”思想的儒學(xué)也并不反感。為爭取更多的反元力量,他一改蒙元時期尚武輕文、“九儒十丐”的局面,從舉義伊始即重視收羅儒生和利用儒教?!睹魇贰と辶謧餍颉贩Q:“明太祖起布衣,定天下,當(dāng)干戈搶攘之時,所至征召耆儒,講論道德,修明治術(shù),興起敎化,煥乎成一代之宏規(guī)。雖天亶英姿,而諸儒之功,不為無助也。”如朱升、宋濂、劉基諸人,都早早地被他羅至帳下,為他出謀劃策。這些儒生也不辜負(fù)知遇之恩,為朱元璋最終奪取天下貢獻了智慧和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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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正十六年(1356)七月朱元璋被“諸將擁立”為吳國公;九月“如鎮(zhèn)江,謁孔子廟,遣儒士告諭父老,勸農(nóng)桑”,表現(xiàn)出對儒家圣賢的禮敬和對儒學(xué)之士的重用。奪取天下之后,又恢復(fù)科舉考試,“制科取士,一以經(jīng)義為先。網(wǎng)羅碩學(xué),嗣世承平,文敎特盛。大臣以文學(xué)登用者,林立朝右。”特別是元朝后期綱常失度,孝悌不振,出現(xiàn)“元之臣子,不遵祖訓(xùn),廢壞綱常,有如大德廢長立幼,泰定以臣弒君,天歷以弟鴆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習(xí),恬不為怪”等現(xiàn)象,“至于閨闥之間,每多無別……其于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倫,瀆亂甚矣”!朱元璋立國之后,特別注意綱常倫理的重振和建設(shè)。于是,儒學(xué)在經(jīng)歷了蒙元衰微之后,在明代又得到復(fù)蘇和發(fā)展,儒家“孝悌”之道也走出元朝的低谷期,在明代得到進一步的提倡和強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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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朱元璋對孝悌的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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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出于農(nóng)民階級樸素的親親情感,還是出于永保萬世一統(tǒng)大明江山的政治需要,朱元璋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儒家“孝悌之道”來作為維系社會穩(wěn)定、促進家族和諧的道德力量。洪武元年(1368)即帝位后,立即“恭詣太廟,追尊四代考妣為皇帝、皇后,立太社、太稷于京師,布告天下”,實現(xiàn)了《孝經(jīng)》所謂“嚴(yán)父配天”、“立身揚名、以顯父母”的“大孝”之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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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光顯了父母,也要天下讀書人樹立此種意識。洪武十七年(1384)二月,李昂奉命將科舉考試的法規(guī)頒行于天下:凡三年舉行大考一次,逢子、午、卯、酉年由省城舉行“鄉(xiāng)試”,辰、戌、丑、未年朝廷舉行“會試”。這年九月,在京城鄉(xiāng)試中,許多國子監(jiān)生中舉。朱元璋以為:“似這等生員,好生光顯他父母!”于是下令禮部發(fā)布紅榜,到考生的原籍張掛,使他的鄉(xiāng)親里人普遍知道,以彰顯其光宗耀祖的效果。從此之后,科舉之途始重,而在舉人家鄉(xiāng)張榜表彰,也就形成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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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作為一個布衣起家的皇帝,對貧賤父母養(yǎng)育子女之不易有特別深刻的感受,從而對子女應(yīng)該報答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孝悌之道更有自己獨特的體悟。一天,他看到在后苑庭中的一棵樹上一對老烏哺子將雛的殷勤景象,使他頓生惻仁之心,大起孝悌之思。于是寫下一首語淺情深的《思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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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中髙樹枝葉云,上有慈烏乳雛勤。

        雛翎少干呼教飛,騰翔啞啞朝與昏。

        有時力及隨飛去,有時不及枝內(nèi)存。

        呼來呼去羽翎硬,萬里長風(fēng)兩翼振。

        父母雙飛緊相隨,雛知返哺天性真。

        歔欷慈烏慟惻仁,人而不如鳥乎,將何伸?將何伸?

        吾思昔日微庶民,苦哉,憔悴堂上親有似,不如鳥之至孝精。

        歔欷,歔欷,夢寐心不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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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庭中樹上,一對老烏為哺育小鳥兒,辛勤捕食,朝夕不息;等小鳥羽毛稍干,羽翼稍豐,鳥媽媽、鳥爸爸又幫助小鳥兒練習(xí)飛翔,不辭辛苦。而小鳥兒也頗知報恩,捕到食物后,竟然知道反哺于鳥媽、鳥爸。這真是一幅老鳥將雛、小鳥反哺的真情圖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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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知慈幼,鳥知反哺,難道人類連鳥獸都不如,竟然不知道孝親敬長么!他回想起自己那早死的父母,辛苦一輩子,最后竟落得凍餓而死,沒有享受到他當(dāng)皇帝后的一天清福,真是令他夢寐難安,傷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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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正是對貧賤父母悲慘遭遇的哀憫和歉疚,朱元璋立國后,對孝悌之道特別強調(diào)和提倡。在洪武初年所發(fā)的許多詔書中,他常常強調(diào)“孝親忠君”,藉以重樹“忠孝”的社會風(fēng)尚和士君子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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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元璋看來,前代名臣之所以成功、名垂青史,也就在于他們能夠以“忠孝”自勉,以做忠臣、做孝子為自己人生的最高境界。他在諭布政使詔中說:“朕每觀前代名臣傳記,人各設(shè)施,皆以律身保命為務(wù),然后孝于親而忠于君?!彼谑且蟮胤焦賳T,首要任務(wù)就是宣揚“孝親忠君之道”:“其布政司官當(dāng)方面,承朕命宣教化、布威德,若肯除奸去偽,豈慮孝親忠君之道不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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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對“忠孝”的強調(diào),朱元璋對以“忠孝”教子的人,十分稱贊,并予以重賞。洪武四年(1371),御史臺管局官員宇文桂因事被拘問,發(fā)現(xiàn)他的囊中書信多至百封,這些書信不談?wù)?,不講孝悌,“悉系浙右儒吏獎譽之言,或是或非,皆欲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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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難得的是,其中有一封家書卻不一般,乃是平?jīng)隹h尹王軫之父托宇文桂轉(zhuǎn)交給兒子的家書,這封家書與其它“皆欲禍人”的信件不一樣,王父在信中諄諄告誡兒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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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須淸心潔己,以廉自守,食貧處儉,儒者之常,慎勿以富貴為念……治民以仁慈為心,報國以忠勤為本,處己當(dāng)以謙敬,學(xué)業(yè)更須勉力。暇日即以性理之書及群經(jīng)留玩,自然所思無邪;更須熟讀新律,自然守法不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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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封教兒子“清心潔己”、“以廉自守”的家書,令朱元璋龍顏大悅,因為他不是教兒子如何去鉆營、謀利,而是教他“以仁慈”治民,“以忠勤”報國,“以謙敬”處己,多多瀏覽“群經(jīng)”、“熟讀新律”,這些都是這位剛剛建國、百廢待舉的開國皇帝所迫切需要的。于是朱元璋對之大為稱賞,立即頒令天下予以褒獎,還賜以銀、絹、良藥等物,以示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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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朱元璋自幼沒有讀過什么書,但卻對《孝經(jīng)》非常熟悉,不僅耳熟能詳,而且還順口成誦,隨文稱引。他在《翰林承旨誥》別出心裁地將今之“翰林院官”比附為古之“五經(jīng)博士”,說“于斯之職,非博通今古,己身已修,己家已齊,善惡之人善惡,口無擇言,行無頹跡”不能為,這里就化用了《大學(xué)》“修身齊家”、《孝經(jīng)》“口無擇言,身無擇行”等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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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詔敕說:“朕聞古之為士者,志在匡君濟民、立身揚名,崇父母、彰祖宗,必欲為世之杰者也?!币不昧恕缎⒔?jīng)》“立身行道、揚名后世、以顯父母”的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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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還遠(yuǎn)師《周官》“教治政令”之遺意,作《教民榜文》,頒布天下閭里;還御制《大誥》三編,頒布天下學(xué)較,宣揚勸耕睦民、親親敬長等道德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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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認(rèn)為,就是像孔子那樣的圣賢,也是因為他們能夠“出弟入孝,謹(jǐn)以事君”,所以才能“流今皆經(jīng)而書,歷代崇其德而先師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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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悲嘆前代“不才者眾,忠孝者寡”。勸導(dǎo)士子文人,無論是居家事學(xué),還是出仕為宦,都要以“患不能忠君”、“患不能盡孝”為念,只要常存“忠孝”之念,唯恐不能為不能精,就會成為一個永遠(yuǎn)沒有憂患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昔智人患此,而豁然無患矣,此其所以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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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加強“忠孝”教育,朱元璋下令將歷代孝子、忠臣事跡輯錄出來,親自作序,揭其“父母之親天性也,加以篤明,是增孝也”的真理;還將奸臣傳也輯錄出來,編為《相鑒奸臣傳》,以為天下后世之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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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判定人好壞的標(biāo)準(zhǔn),不是他的品德和操守如何高尚,而在于他是否“盡忠盡孝”。他對漢代高隱嚴(yán)光就持批評態(tài)度,說“當(dāng)國家中興之初”,嚴(yán)光卻“棲巖濱水,以為自樂”,而不是象名臣耿弇、鄧禹那樣:“生稟天地之正氣,孝于家而尊于師,忠于君而理于務(wù)”。在他看來,耿、鄧能行“忠”、“孝”,那才是真正的“濟人利物”之“正大之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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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不忠之人,他自然要嚴(yán)懲不貸,誅及九族;對于不孝之人,他也是痛加責(zé)罰,決不寬貸的。曾經(jīng)有執(zhí)法官問他,能否答應(yīng)“捶父凌母”犯人的親屬用“印律成千,誦聲瑯然”方式為之贖免呢?朱元璋堅決地說:“《經(jīng)》云:‘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m古圣人,亦惡其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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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以上引述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朱元璋重視“孝悌之道”,幾乎到了用“孝悌”來衡量一切善惡美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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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們還會發(fā)現(xiàn),朱元璋講孝悌時常常是“忠孝”連言,而且“忠”在“孝”先、“孝”由“忠”顯。“孝悌之道”已經(jīng)不再是通過強調(diào)父子之親、骨肉之愛等血緣親情,進而推及忠君愛民的善良情感,而是甚至主要是以“忠君敬長”為主導(dǎo)的政治隸屬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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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經(jīng)》提倡“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的“移孝為忠”的順序,在朱元璋這里已經(jīng)被顛倒過來――成為“先忠君乃能孝親”了?!案缸又捞煨浴薄ⅰ靶⒛笥趪?yán)父”的原始親親倫理,在朱元璋的詞典中,實際變成了“君臣之道天性”、“孝莫大于忠君”的政治守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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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我們必須指出的是,由于朱元璋對“忠大于孝”、“下盡心于上”的過分強調(diào),孝悌這種本來具有“上行下效”對等情懷的倫理,在明代卻被片面地扭曲,成為單方面的子對于父、臣對于君的奴隸道德,因而一本帶有濃厚愚忠愚孝氣息的《二十四孝》,在此時便得到廣泛的傳播,其普及程度甚至超過了《孝經(jīng)》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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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明代后繼君王對孝悌的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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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作為開國之君的大明太祖如此宣揚“忠孝”,自然也會產(chǎn)生一些正面影響,即使是威嚴(yán)幽邃的禁宮和高高在上的皇族,也不能不在孝悌上有所表現(xiàn)。朱元璋的馬皇后率先積極響應(yīng),親撰《勸世書》,在《嘉言篇》中多引《孝經(jīng)》之言,皇太子、漢王、趙王皆再拜恭受,退而焚香啟誦,惕然悚敬,咸稱“母儀萬方,化行四?!薄?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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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之后,“列圣繼承,有隆勿替”。明朝對皇后德行,首先考察的就是孝行,她們死后立謚法,都要冠以一個“孝”字,如太祖高皇后“孝慈”,成祖徐皇后“仁孝”,仁宗張惶后“誠孝”,宣宗孫皇后“孝恭”,英宗錢皇后“孝莊”、周太后“孝肅”,等。試想,一個兒媳無論她多么漂亮,多么能干,如果她對父母、公婆不能孝順,對兄弟姊妹不能友愛,那還算個好兒媳么?特別是一個身居皇后、皇妃位子的后妃們,如果她們不能孝親睦族,那還能夠母儀天下、化民成俗么?無怪明朝要一絲不茍地考察后妃們是否仁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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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歷代皇帝、各位親王,都要以孝道相勖勉。永樂帝除委人編纂儒家修身要樞、政治典范的《四書五經(jīng)大全》,以為士子讀書的標(biāo)準(zhǔn)外,還命令文學(xué)侍從們編纂“《傳心要語》一卷、《孝順事實》十卷、《為善陰騭》十卷”,用以勸孝勸悌、教仁教忠,這些書在明代一朝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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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史·選舉志一》載:“萬歷中,定宗室子十歲以上俱入宗學(xué)。……令學(xué)生誦習(xí)《皇明祖訓(xùn)》《孝順事實》《為善陰騭》諸書,而《四書》《五經(jīng)》《通鑒》、性理,亦相兼誦讀?!?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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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鴻說:“太祖高皇帝廓清寰宇,首以六事為訓(xùn)。成祖文皇帝繼統(tǒng),刊行《孝順事實》,頒示天下。列圣相傳,益隆孝治?!彼^“六事”,即《周禮》之六行:“孝、友、睦、婣、任、恤?!币髮τH人孝悌,對朋輩友愛,對鄰里和睦,對親戚親和,遇事有擔(dān)待,遇弱能仁恤,這是朱元璋首先告誡天下之人應(yīng)當(dāng)做到的。他兒子朱棣當(dāng)皇帝后,又特別將古今賢達之人的孝悌事跡類編起來,以為天下人之榜樣。由于這兩位為大明定立制度、確立傳統(tǒng)的皇帝的提倡,后來繼世之君都轉(zhuǎn)相傳承,使大明的“孝治”越發(fā)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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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封在外的藩王們,也多能以忠孝相表率,明代諸王中,有“性孝友恭謹(jǐn)”、“以孝聞”(《明史·諸王列傳》“秦愍王樉傳”)之稱的不乏其人。這些藩王及其后繼者,或“以賢孝聞”、“孝友好文學(xué)”、“以節(jié)孝旌”、“以仁孝聞”(《明史·晉恭王棡傳》);或“以孝行聞于朝”、獲“賜祠額曰‘崇孝’”、“事其父以孝聞”(《明史·周定王橚傳》);或“事母至孝”、“以仁孝著稱,武宗表曰‘彰孝之坊’”(《明史·楚昭王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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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洪武十一年獲封于蜀的獻王朱椿,更是諸王中恭行忠孝的模范。蜀獻王椿喜好讀書、能做學(xué)問,“博綜典籍,容止都雅”,有“蜀秀才”之稱;他就封于蜀之后,聘請當(dāng)代大儒方孝孺為其師傅,興辦郡學(xué),資助清貧學(xué)者,倡行教化,史稱“以禮教守西陲”,“蜀人由此安樂日益殷富,川中二百年不被兵革,椿力也”(《明史·蜀獻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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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獻王還“以孝率民”,“摹印《孝經(jīng)》,頒于境內(nèi)”。又有人以元鄒鉉的《壽親養(yǎng)老新書》來獻,蜀獻王“覽之終卷”,見其中“扶衰防患之具、道志怡神之說,咸備載而無遺”,甚有功于民眾增孝繼志,于是再度刻行此書,以廣其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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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明代《孝經(jīng)》的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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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有所倡,下必隨之。有皇帝號召于上,就必有臣工回應(yīng)于下,于是“忠孝”在明代得到空前提倡,父之教子,婦之勖夫,皆以“忠孝”為本。嘉靖時議禮名臣楊爵“家書二十五則,諄諄以忠孝勖其子孫,未嘗一言及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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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經(jīng)》這部言孝教孝的經(jīng)典,在明代也被推崇到無所不能、無所不驗的神圣甚至神秘的地步,被推為“不可思議”的“極靈極變之書”,似乎一提倡《孝經(jīng)》,就自然會出現(xiàn)祥光瑞景,可以消災(zāi)彌難,異端邪說自然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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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名儒陳繼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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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嘗觀六朝高人名士,崇信《孝經(jīng)》,或以殉葬,或以薦靈,病者誦之輒愈,斗者誦之輒解,火者誦之輒止,蓋《孝經(jīng)》之不可思議如是。若使家誦戶讀,童而習(xí)之,白首而不已焉,上非此無以舉,下非此無以學(xué),孝感所至,能令醴泉出、異草生、犬豕同乳、烏鵲同巢、盜賊弛兵過而不敢犯孝子鄉(xiāng)。則《孝經(jīng)》一卷,未必非吾儒極靈極變之書。何至令浮屠、老子旁行禍福之說于天下?經(jīng)正則庶民興,其惟《孝經(jīng)》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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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推崇“四書”,有以《四書》代替《五經(jīng)》的傾向,但是對《孝經(jīng)》卻并不忽視和放棄。不僅沒有放棄,而且還認(rèn)為《孝經(jīng)》是《四書》的根本、是《六經(jīng)》之總會,故于教學(xué)最宜擺在優(yōu)先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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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時英《孝經(jīng)集義自序》就分析《四書》說:昔者,夫子與群弟子論求“仁”者不一而足,可是《論語》的首篇卻歸結(jié)為“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睹献印菲咂懻摰臒o非“仁義”,可是孟子在解釋什么是仁義本質(zhì)特征時,卻總歸于“事親”(孝)和“從兄”(悌)?!洞髮W(xué)》也強調(diào)“孝”是“事君”的前提,是“治國平天下”的關(guān)鍵。《中庸》也認(rèn)為“為政”在于“修身”,最終也歸結(jié)到“親親為大”。于是他總結(jié)說:“由是而觀,則知《四書》固道德之藴奧,若《孝經(jīng)》一書,又所以立其本而養(yǎng)正焉者也?!睆亩C明《孝經(jīng)》是《四書》原理的根本,是立身行道首先應(yīng)當(dāng)培養(yǎng)的正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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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端撰《孝經(jīng)述要自序》,又從“孝悌”與“仁德”關(guān)系的角度進行了論證:“性有五常,而仁為首;仁兼萬善,而孝為先。蓋仁者孝所由生,而孝者仁所由行也。是故君子莫大乎盡性,盡性莫大乎為仁,為仁莫大乎行孝。行孝之至,則推無不準(zhǔn),感無不通?!ⅰ普撸恋乱乐偯?;‘經(jīng)’云者,持世立教之大典也。然則《孝經(jīng)》者,其《六經(jīng)》之精義奧旨?xì)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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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經(jīng)》是講五常之性(即仁、義、禮、智、信)的,而五常中又以仁德最為首要。仁是各種善德的總合,而孝又是仁的發(fā)端。仁是從親親這種基礎(chǔ)的德行推廣開來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孝悌就是行仁的最先途徑。君子就是要懂得推廣自己的本性,而推廣本性就是要體悟到仁德,而行仁最關(guān)鍵的就是孝悌。同理可推,孝悌就是仁義的核心精神,而《孝經(jīng)》就是《六經(jīng)》精義和奧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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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孝經(jīng)》涵攝了《六經(jīng)》“精義奧旨”,是“立本”“養(yǎng)正”之書,那么只要《孝經(jīng)》推廣了、流行了,《六經(jīng)》之義、《四書》之蘊也就盡在其中了。從前漢儒強調(diào)“游文于《六經(jīng)》之中,留意于‘仁義’之際”,朱子強調(diào)“為學(xué)先須從《四書》始”,現(xiàn)在看來,只要通過熟讀《孝經(jīng)》,這些深奧的大道理就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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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王祎《孝經(jīng)集說序》云:“孝者,天之經(jīng),地之義,而百行之原也;自天子達于庶人,尊卑雖有等差,至于為孝,曷有間哉?《五經(jīng)》《四子》之言備矣,而教學(xué)必以《孝經(jīng)》為先,則以圣言雖眾,而《孝經(jīng)》者實總會之也。是書大行,其必人曾參而家閔損,有關(guān)于世教甚重,豈曰小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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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時藏書之家也想仿照南朝人的做法,想將《孝經(jīng)》列居群書之首。嘉靖九年(1530)崔汲“作小樓于家塾之尾”,請問其父銑應(yīng)該“貯何書”?崔銑對他說,只要藏“數(shù)卷”有用之書即可矣,遂作《數(shù)卷樓記》:“取《孝經(jīng)》《四書》《易》《書》《詩》《春秋》《儀禮》《小戴禮》《周禮》,曰此本言也;取程氏三書《易傳》《程志》《文略》,曰此干言也;取《左氏傳》、溫公《通鑒》《宋元綱目》《文章正宗》《選詩》,曰此支言也?!边@里就是將《孝經(jīng)》置于眾經(jīng)之首、群籍之端的地位。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曾說:“王儉《七志》,《孝經(jīng)》為初”,崔氏此說即其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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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對宋人以《孟子》代替《孝經(jīng)》的做法,祝允明覺得應(yīng)當(dāng)予以糾正,提出科舉考試應(yīng)以《孝經(jīng)》取代《孟子》,與《論語》共同處于必讀必考的地位:“《五經(jīng)》之外,《孝經(jīng)》《論語》同出孔門,與《五經(jīng)》者均也。自宋以來,始有《四書》之目,本朝因之,非敢妄議。然愚謂《大學(xué)》《中庸》終是《禮記》之一篇,《孟子》之言,羽翼孔氏,然終是子部儒家之一編耳。古人多有刪駁,國初亦嘗欲廢罷。故愚以為,宜以《學(xué)》《庸》還之禮家,《論語》并引《孝經(jīng)》同升以為一經(jīng),《孟子》只散諸論場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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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人對于民間教化,也是首以《孝經(jīng)》為教。隆慶中,葉春及《惠安政書》所舉《明倫五條》,第一條說:“一、孝順父母,乃高皇帝口授吾民第一義,欲盡斯道,宜如《孝經(jīng)》?!缎⒔?jīng)》曰:‘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謹(jǐn)身節(jié)用,以養(yǎng)父母,此庶人之孝也?!w分之能為者如此。嗟夫,父母之德,豈有極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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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在其書《社學(xué)篇》中,制定教學(xué)之規(guī)時,也是以《孝經(jīng)》為首的:“年小者只教一二句而止,或教《孝經(jīng)》《三字經(jīng)》,不許用《千字文》《千家姓》《幼學(xué)詩》等書。以次讀《大學(xué)》《中庸》《論語》《孟子》,然后治經(jīng)?!?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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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由于“高皇帝”朱元璋的提倡,明代社會無論是正風(fēng)俗、明人倫,還是幼兒啟蒙昧、學(xué)詩禮,《孝經(jīng)》都在首先必讀必講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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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進士王立道著論,欲將《孝經(jīng)》與《尚書》《論語》并為“三經(jīng)”:“紀(jì)言專乎右史,六經(jīng)莫古于《尚書》;立教昉于素王,四子獨尊夫《論語》。暨《孝經(jīng)》垂訓(xùn)于千古,由曾參請益于一時。誦其言,莫非洋洋之圣謨;資其理,足成蕩蕩之王道”云云。以為《尚書》是六經(jīng)中最古老的,《論語》是四書中最首要的,而《孝經(jīng)》則是儒者垂訓(xùn)立極最切緊的。只要讀此三經(jīng),就可以知道圣人的深謀遠(yuǎn)慮,實現(xiàn)普天同慶的王道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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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代,只要《孝經(jīng)》不丟,勤加研習(xí),也就會有進身出仕的機會。謝應(yīng)芳于元末避亂于新鄭,顛沛流離之中耽誤了對兒孫的九經(jīng)教育,但他卻憑借自己的記憶,向兒輩教習(xí)了《論語》《孟子》《孝經(jīng)》諸書。他有詩記其事曰:“阿翁眠食龜頭舍,兒子耕耘犢鼻裩。記得《孝經(jīng)刋誤》本,尚能口授教曾孫?!?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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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于戰(zhàn)亂之中,堅持??苯?jīng)典、研習(xí)儒籍,當(dāng)時有人不理解,勸他“勿自苦”,他卻堅信《孝經(jīng)》乃“圣教”所在,是“顯親揚父母”的資本,于是又有詩記道:“龍鐘去年冬,修書辨魚魯。吾兒念吾衰,勸我勿自苦。吾嘗責(zé)吾兒,曾讀《孝經(jīng)》否?圣人教斯民,揚名顯父母。窮達固有命,劬勞何敢負(fù)?芟夷兔園冊,于道或小補。方誦《蓼莪》篇,安知又初度?存順沒吾寧,全歸冀朝暮?!?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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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初,正是這種看似淺薄、簡單的教育,幫助謝應(yīng)芳的子孫謀得了功名。當(dāng)?shù)胤焦僖浴巴ń?jīng)”推薦其孫謝塏時,塏以未通《六經(jīng)》欲辭,應(yīng)芳乃作詩勉之:“猗歟古圣賢,遺言存簡編。《孝經(jīng)》及《論語》,《孟子》書七篇。載道繼六籍,煌煌日星懸。斯文覺斯民,千有五百年。汝生家避兵,《九經(jīng)》失青氈。借書二三策,教汝朝暮間。大哉孔孟學(xué),曾如管窺天。還鄉(xiāng)愿卒業(yè),奈汝多迍邅。……天朝恩惠寛,茅拔茹或連。立身報君親,慎勿違至言?!笔獠恢x塏深通《孝經(jīng)》《論語》,正好迎合了朱元璋強調(diào)“忠孝”的圣懷,果然一舉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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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應(yīng)芳高興之余,又寫一詩給孫兒,要他學(xué)習(xí)趙普盡忠效主,以“半部《論語》治天下”:“龍門一躍去年秋,徑著青袍赴遠(yuǎn)游。半部《魯論》堪輔世,政須忠藎繼前修?!钡靡庵校麤]有忘記將這一經(jīng)驗傳授給他的朋友們:“西北風(fēng)高寒露零,牽蘿補屋揵柴荊。看云長日烏皮幾,夜夜教兒讀《孝經(jīng)》?!?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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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一情形相同的,還有東阿儒學(xué)訓(xùn)導(dǎo)黃玨。玨“生于元季兵亂之際,稍長而端重喜學(xué),時舉家竄匿巖谷中,山長公愛之,取瓦石書《孝經(jīng)》《論語》授之,手捧瓦石誦不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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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經(jīng)》既可以勸善,又可以助人發(fā)身入仕,還可自娛,故一些安貧樂道之士,也就以講授《孝經(jīng)》為樂,明代著名書畫鑒賞家長洲人朱存理即其人也。朱氏自記說:弘治二年(1489),避暑于“溪南東郭主人”之二松下,“攜書一束、琴一張、酒一壺,竹床石鼎”居焉。溪上之人知有博學(xué)之人在其松下,于是“有童冠數(shù)人來,以予講《孝經(jīng)》《論語》之書”。朱氏為之講授,自謂“予得以孔子之說導(dǎo)夫人,而吾樂在于斯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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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鄉(xiāng)里塾師,亦多以《孝經(jīng)》為教學(xué)之本。葛昕回憶說:“余為諸生時,猶及見蒙少必讀《小學(xué)》,而《孝經(jīng)》一書,即窮鄉(xiāng)塾師,亦知令其徒童而習(xí)之?!?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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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鴻也說:“或疑《孝經(jīng)》乃童蒙習(xí)讀之書,世有以淺近忽之者。殊不知童蒙雖未曉道理,然良知良能固自在也。開蒙而先授以《孝經(jīng)》,則四德之本、百行之原,教從此生、道從此達,由是而為賢為圣,胥此焉出矣。若舍《孝經(jīng)》而遽讀他書,何能進步?此《孝經(jīng)》所以為徹上徹下之書,所當(dāng)先務(wù)者也?!?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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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科舉以《四書集注》發(fā)題,故士子非《四書》不讀;而制行又以《孝經(jīng)》為準(zhǔn),故儒者亦舍《孝經(jīng)》而無觀。泰州王艮“七歲受書鄉(xiāng)塾,貧不能竟學(xué),父灶丁冬晨犯寒役于官,艮哭曰:‘為人子,令父至此,得為人乎?’出代父役,入定省惟謹(jǐn)”,這無疑是一個知道孝順的青年??墒恰棒拮x書止《孝經(jīng)》《論語》《大學(xué)》,信口談?wù)f”。后因師從王守仁,乃稍稍改變這一習(xí)氣。王艮、王畿是王守仁兩大弟子,王艮早年學(xué)習(xí)尚且局限到“止讀《孝經(jīng)》《論語》《大學(xué)》”三書的地步,其它尋常儒士之唯《孝經(jīng)》《四書》是守,亦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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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層士大夫推重圣化《孝經(jīng)》,下層民眾就進一步迷信神化《孝經(jīng)》,就像當(dāng)時普遍盛行的佛、道二教誦經(jīng)、念佛一樣,一些人也將《孝經(jīng)》作為祈福禳禍乃至超度親人亡靈的經(jīng)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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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樂初,高涼梁惟正新婚初別,留在家中的夫人就夜夜為之念誦《孝經(jīng)》為之祝禱,王恭有詩記其事說:“清門女大初嫁夫,射中金屏與夢符。勉郎也似樂羊婦,懷節(jié)偏同曹大家。郎騎驄馬西臺客,妾向空閨侍姑側(cè)。朝吟劉向《列女》篇,夜誦曾參《孝經(jīng)》策。愿為王雎不顧情,愿夫天路受恩榮。銅魚山崩海水竭,世上應(yīng)磨賢婦名?!?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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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時期,侯官處士林德“自恨曠學(xué)”,臨死之際,“切切囑其諸子”,不要和尚、道士念經(jīng),而要諸子“日誦《孝經(jīng)》《論語》于靈座側(cè)”,以便自己的亡靈能夠安然升入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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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宋代一樣,明代無論是皇室、親王,還是民間草野;無論是大人君子,還是女子婦人,只要稍有條件,莫不以《孝經(jīng)》《論語》為發(fā)蒙的幼學(xué)教材。明清時期的許多著名人物,都是幼習(xí)《孝經(jīng)》,少年立志,遂致有所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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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王冕之“六歲通《論語》《孝經(jīng)》大義”;金幼牧弟幼孚“方髫齓時”其父“教以《孝經(jīng)》《論語》,不數(shù)過輒能背誦”;向?qū)殹拔鍤q能誦《孝經(jīng)》,七歲通《四書章句》”;宋禮“自幼聰敏,母曾氏教以《孝經(jīng)》《小學(xué)》”;國子祭酒李懋“七歲,《孝經(jīng)》《小學(xué)》《四書》皆已成誦”;蔡毅中“五歲通《孝經(jīng)》,父問讀書何為,對曰:欲為圣賢耳?!?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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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御史陳智“自幼岐嶷異常兒……嘗讀《孝經(jīng)》,至‘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師為釋其義,即拱手曰:‘智敢不勉?!?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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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用純“晨起謁家祠退,即莊誦《孝經(jīng)》數(shù)遍,手書其文教學(xué)者。置義田,修墓祭,贍宗族,友愛諸弟,白首無間”,等,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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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儒家經(jīng)典來教育小兒,用傳統(tǒng)孝道來激勵士氣,許多地方、許多家族已經(jīng)相沿成俗,形成一時風(fēng)氣,雖高陽酒徒、閨門弱女也不例外,這大大地改善了地方風(fēng)俗和社會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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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和人張源春,性“酷嗜酒,然甚愛其女”,稍一停杯息盞,“輒呼其女而教之,《孝經(jīng)》《論語》,皆其口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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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初“三楊”之一的楊士奇也是泰和人,他在《石岡書院記》記載故鄉(xiāng)風(fēng)俗說:“吾嘗竊謂吾郡之俗,所為可重非他郡所及者,其民務(wù)義修禮,尚氣節(jié),雖至貧,不肯棄《詩》《書》不習(xí);至賤者,能誦《孝經(jīng)》《論語》,曉知其大義。凡城郭閭巷、山溪林谷之中,無不有學(xué)。富貴者遇逢掖士(儒生-引者),必敬禮之,不敢慢易;而尤重世族,茍其世賤,后雖貴盛,人固不愿與齒,而彼亦不敢以其貴盛加人――吾鄉(xiāng)之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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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至貧,不肯棄《詩》《書》不習(xí);至賤者,能誦《孝經(jīng)》《論語》而曉其大義”這是多么珍貴的樂學(xué)尊教的傳統(tǒng)呵!有了《詩》《書》之仁義、《孝》《論》之德行,何愁而不治?用于家則家理,移于鄉(xiāng)則鄉(xiāng)安,治于國則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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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經(jīng)》曰:“移風(fēng)易俗,莫善于樂;安上治民,莫善于禮。”又說:“教民親愛,莫善于孝;教民禮順,莫善于悌?!碧┖鸵环街骑L(fēng)美俗之形成,不能不說與崇儒貴孝有莫大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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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開國之君朱元璋的大力提倡、明代后繼之君的身體力行,儒家的“孝悌”之道在明代又得到大力復(fù)蘇和推廣,《孝經(jīng)》也在明代得到更大范圍的普及。但是,也是由于朱元璋對“孝悌”之道的片面理解和強調(diào),使孝悌這一親親情感,向忠君報主方面嚴(yán)重傾斜,導(dǎo)致了明清以來愚忠愚孝思潮的產(chǎn)生和盛行。明代,無疑是孝悌文化在經(jīng)歷了元代破壞后的復(fù)蘇時期,但也可視為儒家孝悌觀念被專制君主利用和誤導(dǎo),因而產(chǎn)生消極影響的重要轉(zhuǎn)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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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zé)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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