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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彭永捷】2013年新儒家思潮掃描

        欄目:當代儒林
        發(fā)布時間:2014-02-11 02:36:45
        標簽:
        彭永捷

        作者簡介:彭永捷,男,江蘇灌南人,西元一九六九年出生于青海格爾木,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博士。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人民大學孔子研究院副院長。著有《朱陸之辯》等,主編《中國儒教發(fā)展報告(2001-2010)》等。


         

         

        2013年新儒家思潮掃描

        作者:彭永捷

        來源:作者惠賜《儒家郵報》

        時間:孔子2564年暨耶穌2014128

         

         

         

        按語

         

        應《人民論壇》之邀,筆者從個人學術視角,將2013年新儒家思潮作了全面總結(jié)。文章寫出來時,就知道在當前官方拋出“七不講”的背景下,能否發(fā)表以及能發(fā)表出來多少,都是有疑問的。主觀上并不想給雜志社和編輯人員惹麻煩,但客觀介紹新儒家群體的工作,有些內(nèi)容也是非講不可的,也理解他們在言論管控下的無奈。但文章發(fā)出來后,還是有些失落,因為不僅許多重要的內(nèi)容、尤其是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的地方都被隱去了,而且還容易讓人誤解似地以為新儒家做的只是為現(xiàn)實做注腳。感慨憲法條文仍不如草紙的同時,筆者有必要重申文章的一個核心觀點:2013年新儒家所作的工作之一,是致力于解釋清楚,我們所擁有的儒家政治傳統(tǒng),以及由此傳統(tǒng)所期望的理想之治與合理之治,是通向自由之治、民主之治,而不是專制之治、愚民之治,是讓權(quán)力受到監(jiān)督、約束以保障人民合法權(quán)利的政治,而不是讓政治權(quán)力不受制約、變成掠奪人民、殘害人民的工具。儒家有自己的政治傳統(tǒng),有自身的政治發(fā)展邏輯,也有自己對中國未來光明前途的獨立追求!

         

        2014128

         

        【正文】

         

        2013年新儒家思潮掃描

        我們擁有怎樣的政治傳統(tǒng)

         

        新儒家是最近幾年發(fā)展勢頭較為迅速的一個廣義的思想流派,它泛指一切主要從儒家思想資源出發(fā),同時吸收當代其他思想學說,來回應現(xiàn)實問題的思想傾向。由于當前中國在轉(zhuǎn)型期面臨的問題是全方位、全領域的,儒家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也同樣是從個人、家族到國家、天下是無所不包的,因而從儒家文化出發(fā),在當代既要解決文化信仰、倫理道德等精神重建的問題,也要解決社會重建和政治重建的問題。新儒家無論在過去還是在現(xiàn)在,都持續(xù)關注信仰和道德問題,而對社會政治領域的關注,是新儒家的一個重要轉(zhuǎn)向。對于儒家文化的研究和闡發(fā),過去主要是在人文學科中進行,現(xiàn)在則向社會科學進軍:一批社會科學家從儒家文化的價值和義理出發(fā)來結(jié)合社會科學的專業(yè)知識,從事特定領域的研究。這毫無問題是由于隨著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深入,政治體制是否能夠深入和成功改革,成為制約全社會一切領域能否改革、能否更化的瓶頸。儒家思想還不是我國當前治國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新儒家群體對政治問題的思考和討論,既參與和關注由官方主導的政治體制改革,同時又保持著思考和表達的獨立性。新儒家在政治重建方面的主要思路,是以重新發(fā)掘和重新詮釋儒家政治傳統(tǒng),來參與和推動中國當前的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國未來的政治走向提供來自于“中華深厚沃土”的理論支撐。新儒家在2013年的主要理論工作,是致力于向世人說清楚,我們究竟擁有怎樣的政治傳統(tǒng),什么樣的政治才是植根于中華深厚沃土。

         

        一、新儒家選擇憲政

         

        隨著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深入,要求對滯后的政治體制進行改革的呼聲越來越高。中國的重新崛起,以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走出的是一條與西方國家殖民掠奪截然不同的發(fā)展道路:我們是靠改革、開放,而不是靠在世界各地燒殺搶掠發(fā)展起來的,我們必須比其他民族更依賴于我們自己人民的勤奮、智慧和創(chuàng)造力,因而也必須有一種合理的政治體制,讓政治權(quán)力的擁有者對人民能夠更加尊重,在分配領域更加合理,能夠讓人民共享改革開放的成果,能夠切實保障人權(quán),從而將我們的勤奮、智慧和創(chuàng)造力持續(xù)地激發(fā)出來、釋放出來。在政治體制方面,我們受蘇式政治體制影響很深,又是少數(shù)幾個至今仍在延續(xù)這種政治體制的國家之一,而且還將這種體制和市場經(jīng)濟結(jié)合在一起,具有獨特性。中國道路的獨特性,其實也彰示著改革的復雜性:我們需要有足夠的魄力和智慧,來破解我們所面臨的獨特難題。這就需要我們既弄清自己的國情、問題和文化傳統(tǒng),又要清楚當今世界政治發(fā)展的主流;既要向自己的傳統(tǒng)學習,又要借鑒國外政治發(fā)展的優(yōu)秀成果。然后將上述兩方面結(jié)合起來,破解當前中國政治體制存在的主要弊端。

         

        中國當前的政治體制雖然在政治決策層面顯得非常有效率,但無可置疑地如同所有實行這種體制的國家一樣,都面臨著需要破解的兩大問題:集權(quán)和極權(quán)。集權(quán)是指權(quán)力高度集中,表現(xiàn)為在中央與地方關系上,權(quán)力過分集中于中央;在黨政關系上,權(quán)力過分集中于黨委;在黨政領導班子中,權(quán)力過分集中于一把手。不合理的集權(quán)帶來很多問題,比如公安、檢察、法院三個系統(tǒng)本來相互獨立、相互監(jiān)督和制約,然而他們都歸政法委領導,一個政法委書記就可以把這三個機構(gòu)都變成個人的工具,把這三者之間的一切制約關系全部破壞。破解集權(quán)主義的思路主要就是解決分權(quán)問題,使權(quán)力的集中與分散做到合理。極權(quán)的意思是指“全能”,對這個詞匯不必過分敏感,它是指政治權(quán)力無所不在,滲透和干涉于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例如,連一個家庭能生幾個孩子、能養(yǎng)幾條狗、能擁有幾部車、頭腦里能有和不能有什么樣的思想、能聽到和不能聽到什么樣的新聞,事無具細地都要管制和干涉。破解極權(quán)主義的藥方,最主要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障人權(quán),因為極權(quán)主義最重要的危害就是侵犯人權(quán),憲法條文里寫上的人權(quán)條款如同虛設,人民的人權(quán)受到侵犯無從申訴、無從保障。集權(quán)和極權(quán)同時又相互牽涉、相互支撐。這是當前中國政治體制存在的嚴重弊端,也是政治體制改革主要破解的難題。

         

        在過去的一年中,儒家學者不約而同在多地舉辦了以儒家思想和憲政民主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雖然這些會議因為某些意識形態(tài)部門拋出的包括不允許講“憲政”在內(nèi)的“七不講”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擾。這些會議討論的內(nèi)容主要包括:儒家的政治傳統(tǒng)能否以及為什么可以歸結(jié)為憲政?儒家的憲政傳統(tǒng)是怎樣的,有什么樣的特色?儒家思想以及儒家學者怎樣支持了中華民國的憲政?儒家思想通向憲政的路徑是什么?儒家憲政思想與當前政治體制改革的關系,等等。

         

        儒家學者對憲政問題的熱烈討論中反映出的一個主流傾向是新儒家選擇憲政民主,支持憲政民主。在建設憲政民主的問題上,雖然新儒家、自由主義和新左派構(gòu)成了當代學院派或民間派政治哲學的基本格局,但明顯地,新儒家群體更傾向于有條件地接納自由主義而不是新左派。這其中的原因,在于新儒家學者群體透過歷史的和世界的眼光,對當今中國政治體制存在的問題,看的很清晰,定位很準確。新儒家從中國的民本傳統(tǒng)出發(fā),也同樣擁有對于平等問題、反腐問題的深切感受和學術關懷,但是主張以分權(quán)制約的方式來防止腐敗,主張通過保障人權(quán)的方式來解決平等問題。故而他們不會像新左派那樣,用回到更加集權(quán)加更加極權(quán)的老路上去尋求解決問題的答案。

         

        二、儒家通向憲政

         

        在許多人的頭腦中,儒家依然是封建、專制的代名詞。儒家何時揺身一變,成為憲政的了?要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就必須了解儒家的政治傳統(tǒng)以及與憲政民主的關系。對此,儒家學者有不同的論證方式。

         

        一種方式是把憲政理解“憲法之治”。就此而言,在儒家主導的傳統(tǒng)社會政治中,儒家的經(jīng)典承繼了唐虞三代(堯、舜、禹商湯至周文王和武王)形成的“先王之道”,作為現(xiàn)實政治的取法對象,而儒家通過總結(jié)古代政治史所總結(jié)的所謂“先王之道”,其實就是儒家的仁義之道,以及推行仁義于人民的“敬德”、“保民”、仁政、民本等基本政治思想。故而古代政治有著明確的指導思想,古代的君主制也并非是讓君主在沒有原則、沒有規(guī)矩、沒有制度狀態(tài)下任意胡為,更不是如黑格爾依據(jù)普魯士的專制所想象的“只有一個人的自由”。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古代政治就是憲法之治。中國古代的政治文明到宋代發(fā)展至頂峰,宋代每個文官給皇帝上書出謀劃策時,都要先給皇帝講一番“存天理,滅人欲”的道理,勉勵皇帝加強修養(yǎng),端正自己,選賢與能,虛心納諫。

         

        一種方式是把憲政理解為“限政”,即依據(jù)明確的制度分工而對政府權(quán)力實行限制。在這方面,儒家更是具有豐富的理論和制度資源。先秦時代的儒家學者認真研究總結(jié)了古代的政治生活歷史,其后的儒家又主導了中國差不多20個世紀,對于政治生活和政治權(quán)力有著深刻的認識。儒家并非只是天真地懷著“大同”之治的夢想和對有國者率先端正自己的勸告,而是對政治權(quán)力被濫用的危險有著清醒的認識,于是他們在傳統(tǒng)的政治制度框架內(nèi)無所不用其極,發(fā)明了種種制度,諸如保傅、經(jīng)筵、宰相、臺諫、三司、制舉、輪對、清議等,試圖用教育、用制度、用輿論來匡正權(quán)力,使政治權(quán)力回歸為人民服務的正確軌道。當這一切匡正制度都失效,一代政治實在無法挽回的時候,儒家也肯定終極校正手段的合法性,“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儒家對“政”的解釋,既理解為“端正”、“正己”之正,又理解為“匡正”、“更正”之正。儒家的政治學也是一套“匡正政治學”。

         

        一種方式是把憲政理解為“分權(quán)民主”。相對于中央集權(quán)的郡縣制,周代分封建國的中國式的封建制,是貴族間的民主制。周天子作為天下的共主,是諸侯會盟的召集人。各諸侯國在一國之內(nèi)實行自治。周代的分封制相當于早期的聯(lián)邦制,是分權(quán)治國的典型。在明末清初,當君主制已充分顯露出其桎梏“仁義之道”、“天下為公”的政治原則時,儒家也有一批學者探討“復封建”的制度意義。

         

        一種方式是不對儒家政治學說做制度上的限定。儒家在過去的歷史中,經(jīng)歷了從封建(分封)制(周、漢)、中央集權(quán)的君主制和郡縣制(秦及以后多數(shù)朝代)、種族統(tǒng)治和種族壓迫的帝國制(元、清)、民主共和制(民國)、工農(nóng)兵蘇維?;蛉嗣窆埠蛧▏┑仍S多制度,并沒有哪一個制度是儒家的專屬制度。儒家的政治學說是一套“仁義政治學”,基于仁義的基本價值而尋求實現(xiàn)方式的思想學說,儒家試圖在任何一種制度下尋求實現(xiàn)仁義之道的最佳方式。中國自宋以后的發(fā)展邏輯屢次被外來的侵略所打斷,沒有按照自身正常的發(fā)展邏輯,發(fā)展出一整套在君主制度之后最能體現(xiàn)仁義之道的民主制度,并不意味著儒家不能接受任何外來的適宜體現(xiàn)仁義之道的制度形式。按照儒家的政治邏輯,一種好的制度,必須是能夠有效匡正權(quán)力的,必須是能夠有效保障人權(quán)的,因而憲政民主可能是在當前世界存在的種種制度形式中的最佳選擇。

         

        上述簡要介紹的論證思路中,雖然不可避免地帶有對儒家思想的憲政民主化敘事,但同時也可以看得出,憲政民主在儒家思想中也并非沒有濃厚的根源。儒家的優(yōu)勢是深厚的思想傳統(tǒng)和悠久的執(zhí)政歷史,從儒家文化出發(fā)來看待當代政治,就如同一個看透世道的老人,很明白當代政治生活中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三、儒家社會科學的興起

         

        新儒家在當前發(fā)展的一個趨勢,是超越以往固守人文學科的局限,開始進入社會科學領域。在某大學的一間會議室,里邊一群人每周一次聚在一起,逐字逐句地讀《尚書》《禮記》等儒家經(jīng)典,別以為他們是在校學生,而是一批學有成就的社會科學專家,他們來自政治學、經(jīng)濟學、法學、社會學、教育學等不同學科。會讀只是他們讀古人典籍的一種方式,會讀的目的在于深入理解經(jīng)典,并相互交流如何在自己的專業(yè)和學科中運用經(jīng)典中所講述的價值和義理。儒家的價值和義理,像他們所熟悉的西方的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知識一樣,成為社會科學家的知識結(jié)構(gòu)的一部分,同時他們也在創(chuàng)造社會科學的新范式,一種融合西(西方)、儒的社會科學范式。比如一些學者為當前的憲政討論的正當性辯護,不僅會引用來自于西方的理論學說,也會直接引用儒家關于政治的觀點,作為不證自明的理論前提和常識。

         

        儒家社會科學之所以逐漸興起,首先是引進西方學術本土化的需要。以往許多受西方學術訓練的人,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持批判和否定的態(tài)度,其后果是既沒有正確認識自己的傳統(tǒng),又使得基于西方學術的理論見解,在中國缺乏根源性和基礎性。

         

        其次是學術界凝聚共識的需要。由于激烈的反傳統(tǒng)態(tài)度,一些學人視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敵人,他們勞心費力地狙擊一切與復興傳統(tǒng)文化相關的事件。但他們對傳統(tǒng)的妖魔化,只能在學理上顯得片面,引起人們的反感,更會遭到儒家學者的反擊。

         

        再次是為儒家辨誣和為我們自身正名的需要。反傳統(tǒng)的人,熱衷于把我們自身塑造成“野蠻人”、“劣等人”的方式,以使他們心目中來自“文明人”的思想、學說能夠快速傳播。但這種妖魔化儒家文化的做法,既不能合理地向世人說明,為什么正是在儒家文化的主導下,中國人在過去的20個世紀中至少在世界上領先了18個世紀,只是在晚近由于文化和制度上都較為落后的草原民族一再入主中原,才打斷了其應有的發(fā)展邏輯,從而失去領先優(yōu)勢;也無法合理說明,為什么正是靠著儒家文化所給予的民族精神,我們從洋務運動、戊戌變法,一直到新中國建立,一代代中國人不屈不撓,尋找救國救民的出路,支撐著我們走出最艱難的谷底,并重新崛起;更無法合理地說明,如果中國人靠著他們所妖魔化的“野蠻”、“劣等”就能在世界上長期領先,他們從“文明人”那里躉來的思想究竟還有什么用。妖魔化儒家文化傳統(tǒng),暴露的是對傳統(tǒng)的無知。比如有學者大講中國傳統(tǒng)的“官本主義”。中國傳統(tǒng)的確有“官本位”現(xiàn)象,但過去只有“民本”思想,還從未有過思想、學說主張“官本主義”。再比如有外交官批傳統(tǒng)的“父母官”說法,以為“父母官”的意思是讓官員以“父母”自居,高高在上,主張“官員是人民的兒子”,卻不知“父母官”是要求官員像“民之父母”一樣,無私、精心地照料父老鄉(xiāng)親,“如保赤子”。即便主張“官員是人民的兒子”,離開了儒家文化也不明其所謂,況且也并不是什么新鮮的見解,比如《貞觀政要》就記載了唐代皇帝李世民早就以人民的兒子來解釋“天子”的含義了。因為在儒家思想里,“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上天永遠是站在人民一邊兒的。

         

        再次是社會科學校正自身的需要。離開了儒家文化所傳遞的仁、義、禮、智、信等基本生活價值,當前的人文學已被抽空了價值而不成其為人文學,相應地社會科學在失去了價值關懷之后,變得日益囂張和血腥,日益表現(xiàn)出無節(jié)操、無底線。例如為強征強拆做論證的GDP經(jīng)濟學,將人當作牲口計算“出欄數(shù)”的人口學和計生學,熱衷于輿論控制而不是恪守言論和新聞自由的新聞學。沒有高尚價值約束的社會科學,不斷在塑造沒有人性的從業(yè)者,也在不斷地為種種野蠻的政策和社會行為做論證。社會科學必須回歸儒家文化,從儒家文化中汲取“須臾不可離”的生活“常道”,將工具理性置于價值理性的指導之下。

         

        由于反傳統(tǒng)已形成了中國進入現(xiàn)代以來的一個新傳統(tǒng),扭轉(zhuǎn)對于儒家文化的抹黑和偏見,加強全民族傳統(tǒng)文化教育,還需要一個長期過程。儒家文化是我們共同的傳統(tǒng)文化,也并不專屬于哪個群體,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學習她并從中受惠。

         

         

        附文:《人民論壇》正式發(fā)表出來的部分

         

        2013年新儒家思潮掃描

         

        核心提示: 新儒家在2013年的主要理論工作,是致力于向世人說清楚,我們究竟擁有怎樣的政治傳統(tǒng),什么樣的政治才能植根于中華深厚沃土

         

        新儒家思潮在2013年的新動向

         

        新儒家是最近幾年發(fā)展勢頭較為迅速的一個廣義的思想流派,由于當前中國在轉(zhuǎn)型期面臨的問題是全方位、全領域的,儒家思想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也同樣是從個人、家族到國家、天下無所不包的,因而從儒家文化出發(fā),在當代既要解決文化信仰、倫理道德等精神重建的問題,也要解決社會重建和政治重建的問題。新儒家無論在過去還是在現(xiàn)在,都持續(xù)關注信仰和道德問題,而對社會政治領域的關注,是新儒家的一個重要轉(zhuǎn)向。

         

        對于儒家文化的研究和闡發(fā),過去主要是在人文學科中進行,現(xiàn)在則向社會科學進軍:一批社會科學家從儒家文化的價值和義理出發(fā),并結(jié)合社會科學的專業(yè)知識,從事特定領域的研究。這毫無疑問是由于隨著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深入,政治體制是否能夠深入和成功改革,成為制約全社會一切領域能否深化改革的瓶頸。儒家思想還不是我國當前治國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新儒家群體對政治問題的思考和討論,既參與和關注由官方主導的政治體制改革,同時又保持著思考和表達的獨立性。新儒家在政治重建方面的主要思路,是以重新發(fā)掘和重新詮釋儒家政治傳統(tǒng),來參與和推動中國當前的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國未來的政治走向提供來自于“中華深厚沃土”的理論支撐。新儒家在2013年的主要理論工作,是致力于向世人說清楚,我們究竟擁有怎樣的政治傳統(tǒng),什么樣的政治才能植根于中華深厚沃土。

         

        新儒家對社會政治領域的關注

         

        隨著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深入,要求對滯后的政治體制進行改革的呼聲越來越高。中國的重新崛起,以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走出的是一條與西方國家殖民掠奪截然不同的發(fā)展道路:我們是靠改革、開放,而不是靠在世界各地燒殺搶掠發(fā)展起來的。我們必須比其他民族更依賴于人民的勤奮、智慧和創(chuàng)造力,因而也必須有一種合理的政治體制,讓政治權(quán)力的擁有者對人民能夠更加尊重,在分配領域更加合理,能夠讓人民共享改革開放的成果,能夠切實保障人權(quán),從而將我們的勤奮、智慧和創(chuàng)造力持續(xù)地激發(fā)出來、釋放出來。

         

        在政治體制方面,我們受蘇式政治體制影響很深,又是少數(shù)幾個至今仍在延續(xù)這種政治體制的國家之一,而且還將這種體制和市場經(jīng)濟結(jié)合在一起,具有獨特性。中國道路的獨特性,其實也彰示著改革的復雜性:我們需要有足夠的魄力和智慧,來破解我們所面臨的獨特難題。這就需要我們既弄清自己的國情、問題和文化傳統(tǒng),又要清楚當今世界政治發(fā)展的主流;既要向自己的傳統(tǒng)學習,又要借鑒國外政治發(fā)展的優(yōu)秀成果。然后將上述兩方面結(jié)合起來,破解當前中國政治體制存在的主要弊端。

         

        在過去的一年中,儒家學者不約而同地圍繞著中國政治體制改革舉辦了多場學術研討會。雖然新儒家、自由主義和新左派構(gòu)成了當代學院派或民間派政治哲學的基本格局,但明顯地,新儒家群體更傾向于有條件地接納自由主義而不是新左派。這其中的原因,在于新儒家學者群體透過歷史的和世界的眼光,對當今中國政治體制存在的問題,看得很清晰,定位很準確。新儒家從中國的民本傳統(tǒng)出發(fā),也同樣擁有對于平等問題、反腐問題的深切感受和學術關懷,但是主張以分權(quán)制約的方式來防止腐敗,主張通過保障人權(quán)的方式來解決平等問題。故而他們不會像新左派那樣,用回到更加集權(quán)、更加極權(quán)的老路上去尋求解決問題的答案。

         

        儒家社會科學的興起

         

        新儒家在當前發(fā)展的一個趨勢,是超越以往固守人文學科的局限,開始進入社會科學領域。在某大學的一間會議室,里邊一群人每周一次聚在一起,逐字逐句地讀《尚書》、《禮記》等儒家經(jīng)典,別以為他們是在校學生,而是一批學有成就的社會科學專家,他們來自政治學、經(jīng)濟學、法學、社會學、教育學等不同學科。會讀只是他們讀古人典籍的一種方式,會讀的目的在于深入理解經(jīng)典,并相互交流如何在自己的專業(yè)和學科中運用經(jīng)典中所講述的價值和義理。儒家的價值和義理,像他們所熟悉的西方的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知識一樣,成為社會科學家的知識結(jié)構(gòu)的一部分,同時他們也在創(chuàng)造社會科學的新范式,一種融合西(西方)、儒家的社會科學范式。

         

        儒家社會科學之所以逐漸興起,首先是引進西方學術本土化的需要。以往許多受西方學術訓練的人,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持批判和否定的態(tài)度,其后果是既沒有正確認識自己的傳統(tǒng),又使得基于西方學術的理論見解,在中國缺乏根源性和基礎性。

         

        其次是學術界凝聚共識的需要。由于激烈的反傳統(tǒng)態(tài)度,一些學人視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敵人,他們勞心費力地狙擊一切與復興傳統(tǒng)文化相關的事件。但他們對傳統(tǒng)的妖魔化,只能在學理上顯得片面,引起人們的反感,更會遭到儒家學者的反擊。

         

        再次是為儒家辨護和為我們自身正名的需要。反傳統(tǒng)的人,熱衷于把我們自身塑造成“野蠻人”、“劣等人”,以使他們心目中來自“文明人”的思想、學說能夠快速傳播。但這種妖魔化儒家文化的做法,既不能合理地向世人說明,為什么正是在儒家文化的主導下,中國人在過去的20個世紀中至少在世界上領先了18個世紀?也無法合理說明,為什么正是靠著儒家文化所給予的民族精神,我們從洋務運動、戊戌變法,一直到新中國建立,一代代中國人不屈不撓,尋找救國救民的出路,支撐著我們走出最艱難的谷底,并重新崛起?更無法合理地說明,如果中國人靠著他們所妖魔化的“野蠻”、“劣等”就能在世界上長期領先,他們從“文明人”那里躉來的思想究竟還有什么用?妖魔化儒家文化傳統(tǒng),暴露的是對傳統(tǒng)的無知。

         

        最后是社會科學校正自身的需要。離開了儒家文化所傳遞的仁、義、禮、智、信等基本生活價值,當前的人文學科已被抽空了價值,相應地社會科學在失去了價值關懷之后,變得日益囂張和血腥,日益表現(xiàn)出無節(jié)操、無底線。社會科學必須回歸儒家文化,從儒家文化中汲取“須臾不可離”的生活“常道”,將工具理性置于價值理性的指導之下。

         

        由于反傳統(tǒng)已形成了中國進入現(xiàn)代以來的一個新傳統(tǒng),扭轉(zhuǎn)對于儒家文化的抹黑和偏見,加強全民族傳統(tǒng)文化教育,還需要一個長期過程。儒家文化是我們共同的傳統(tǒng)文化,也并不專屬于哪個群體,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學習她并從中受惠。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孔子研究院教授)

         

        注:本文為《人民論壇》雜志原創(chuàng)文章,網(wǎng)絡轉(zhuǎn)載請為作者署名并注明“來源:《人民論壇》雜志”字樣。書面轉(zhuǎn)載請聯(lián)系010-65363752或郵件至rmlt@rml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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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葛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