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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丁紀】莫我知也夫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間:2021-02-23 01:12:11
        標簽:何為其莫知子也、莫我知也夫
        丁紀

        作者簡介:丁紀,原名丁元軍,男,西元一九六六年生,山東平度人,現為四川大學哲學系副教授。著有《論語讀詮》(巴蜀書社2005年)《大學條解》(中華書局2012年)等。

        莫我知也夫

        作者:丁紀

        來源:“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一年歲次辛丑正月初十日庚子

                  耶穌2021年2月21日

         

        《論語》總章三六八:“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莫我知也夫”乃夫子自道。其實,即不論自知與知人,或人與人之相知問題乃為《論語》之一大主題,如朱子所謂“圣人于此一事蓋屢言之,其丁寧之意亦可見矣”(總章三六三集注);單以句式之近似而言,《論語》一書中,此語也前后三見。總章二七七,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不吾知也”乃夫子虛擬諸子口吻而言??傉氯酥笪逭拢傉氯呷?,荷蕢者曰:“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則厲,淺則揭。’”“莫己知也”乃荷蕢者有以論乎夫子。

         

        “不吾知也”,表明此一問題不惟高明如圣人才會遭遇,學者或普通生活者亦無不會遭際此問題、發(fā)生此感慨,只要你面對一個“他者”,或你自己作為他人的“他者”。當然,這種問題的圣凡同遇性,要特別注意不應僅僅被理解為“他者”問題之一面,圣人之“高明”這一面一定不能被通約或消解掉。

         

        有一種意味,是子路、冉有、公西華都未曾誤解的,就是夫子問“不吾知也……則何以哉”的這個“何以”,不是問向以前,而是問向以后,不是“知識理性”式的發(fā)問,問向“不吾知也”的“所以然之故”,而是“實踐理性”的決斷,指向一切“所當然之則”的作為與行動,因而三子各量其才,而紛紛說向大大小小的政治。由此言,子貢自亦不是一個誤解者,其所問“何為其莫知子也”,“何為”即“何以”,也是問向以后而不是以前,即,不是問“莫知子也”之“為什么”,而是問“莫知子也”之后之“怎么辦”;夫子固知子貢之不誤,故繼此所言都在照應“怎么辦”之意味。

         

        但子路等在另一點上發(fā)生了嚴重的誤解。夫子問“如或知爾,則何以哉”,諸子之回應,都把“如或知爾”作為前提,完全由其所決定、所賦予、所保證,如此,“如或知爾”對諸子之所欲為,遂具有無上之重要性;相應地,“不吾知也”以其與“如或知爾”相為悖反命題,亦同樣獲得與“如或知爾”對等之重要性。對于諸子之“何以哉”,“如或知爾”則為之,為之乃有似乎“如或知爾”者使之為;“不吾知也”則不為,一不為此則似更不知有何可為。有彼則有此,無彼則無此,全然取決于彼,此豈夫子所欲聞欲見于門下哉!

         

        如荷蕢者之謂“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相當程度可以說,與子路等適成兩端之反對,子路等是政治的,荷蕢者是出離政治、“超政治”或“反政治”的。但二者在把“莫己知也”許得過重這一點上,竟無不同?!叭缁蛑獱枴?,則不得已;“莫己知也”,則“斯已而已”。然則對立之兩端,竟因“如或知爾”或“莫己知也”條件之變化,而有彼此身份調換之可能,“如或知爾”則荷蕢為子路,“莫己知也”則子路為荷蕢!子路固嘗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jié)不可廢也,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保傉滤牧┐搜远嘁娖渲饔^之心意,尚未至于義理之必然。

         

        夫子所以問“如或知爾,則何以哉”,蓋以諸子平居不免將“不吾知也”看得過重,其意將有以開釋固陋鄙吝、外倚外鑠,于是設為“如或知爾”之問,倘諸子果可以輕此“如或知爾”,則彼“不吾知也”亦得而輕,輕者既輕,重者自顯,所當然者既在我矣,亦何人之知不知足以為損益有無之者哉!故夫子告子貢之三語,“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乃全從此義上發(fā)。《論語》首章曰“人不知而不慍”,“不慍”分言之則為“不怨天,不尤人”,則雖“不慍”于“人不知”,但“不怨天”之義自在其中,才“不慍”,則兼天人矣;而一旦不能“不慍”,又不但不足以為君子,“下學”亦必不得而從事?!皩W而時習之”,久后可到君子“不慍”之地;然亦惟“不怨天,不尤人”,而后可得以修此“下學”之業(yè)而成乎“上達”之德?!皩W而時習之”、“下學而上達”、格物而致知、形而下而上,皆成一種循環(huán),如此,方真能不斷了。

         

        人若將“不吾知也”、“莫己知也”許得稍重,則患得患失之心生;一有所怨尤,則前后際斷、不相連貫、不成模樣。故要說“下學而上達”,先說“不怨天,不尤人”,先去了怨尤之氣,勿使間斷彼不斷者,然后“下學”盡人事,則其“上達”亦何可限哉!然要說無所怨尤,又先說一句“莫我知也夫”,不希不求,則怨尤無自生矣。故與諸子之視“不吾知也”、“如或知爾”、荷蕢者之視“莫己知也”都不同,彼等將此許得都重,“莫我知也夫”其語至輕,蓋其與“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一毫無所與焉。如夫子謂顏子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總章一五七)“如或知爾”則“用之”,“不吾知也”則“舍之”,以用舍而行藏,亦非不以為條件,然所以行、所以藏者一,不為用舍而設,不以用舍而改,故用舍盡輕也。至于或者由此而曰“用舍由人,行藏在我”(蘇東坡語),則或用之而不行,或藏之而不安。用不行,將“如或知爾”全不作回事兒;藏不安,則用舍重乎?輕乎?此亦有氣性而自作語,非足以解圣人也。

         

        怨尤非我事,“下學”乃我事,盡其在我者,乃見賦予之者在天,故凡“下學”無不“上達”,“上達”無不在“下學”中?!吧线_”即“對越在天”,是亦天也,“知我者其天”,不其然乎!然則“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總章八〇),亦非求為人知,求為天知而已矣。

         

        論者以子貢既聞此,而不能如顏子聞克己復禮、非禮勿視聽言動之以“請事斯語”為應,又不能如曾子聞吾道一貫之以“唯”為應,因為子貢憾。然顏子應此,以其自問仁而聞師教如此,須有此應;曾子應此,以夫子呼而告之,亦須有此應。夫子曰“莫我知也夫”,乃忽爾語此,圣心欲自一披露,當時在旁者未必子貢一人,惟子貢知夫子多有未盡之意,乃發(fā)此一問,此子貢之起予助我也,其后無應也亦宜。如總章三八〇之例又不同,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乃呼而問之,欲啟其疑,其例與告曾子吾道一貫者為近,則于聞“非也,予一以貫之”后,確須更有請益。如荷蕢者“斯已而已矣”是斷了,固不足以知夫子;而晨門之稱夫子“知其不可而為之”(總章三七二),雖不與之,卻從不斷了一面觀我夫子,人謂荷蕢不如晨門,誠是也。故比之或非其類,晨門尚且知之,晨門又不如子貢,則子貢豈不知“下學而上達”其在天而為不斷者乎?

         

        惟曾皙亦足以知此,故其曰“異乎三子者之撰”;至于自言其志,乃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此其志,固非以“如或知爾”為前提、受其影響與決定,亦自不以“不吾知也”而稍改之?!叭酥鄧虈?;人不知,亦囂囂”,人之知不知,亦何干我哉!以此應“如或知爾,則何以哉”之問,可謂善乎其應,此夫子所以曰“吾與點也”。

         

        然在子路等聞之,或覺此與荷蕢者竟無所別,荷蕢者說“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曾皙之言亦幾乎等于說“如或知爾,斯已而已矣”,然則曾皙固可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彼三子者亦正可曰“異乎尊駕之撰”矣。

         

        如總章三六八之又后三章,總章三七六:“子路問君子。子曰:‘修己以敬?!唬骸缢苟押??’曰:‘修己以安人?!唬骸缢苟押??’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在子路,雖夫子之謂“修己以敬”,或亦與曾皙浴沂風雩、荷蕢者斯已而已作一類觀,而以為無以異,故其兩曰“如斯而已乎”,蓋不愜意、不滿足于此也,必聞安人、安百姓而后已。近三四十年,學界有一種很奇怪的劃分,將理學稱作“心性儒學”,將經學稱作“政治儒學”。在子路,亦或隨時要求一種安人、安百姓之“政治哲學”,而將“修己以敬”與浴沂風雩、斯已而已等同歸“心性哲學”一路而無以辨。不知儒與非儒之分野,不在心性也政治也部類范圍上作區(qū)分,正須心性也則在心性上做、政治也則在政治上做篤實標準原則之判定。心性既判,則無論其從事于政治也、文化也、教育也,凡百從事,莫不一一依準而得以料判。惟其不能于心性上根本判定,故今學說亦可謂紛紜,且無論究系儒家真學說與否,亦惟有“儒之學”,卻無“儒之人”,此固可為深憾也!

         

        如《論語》自總章三六一以下至于總章三六八,又可以子貢為一線索人物,而子貢“方人”(總章三六二),何為“方人”?可曰:不能“安人”,所以“方人”也。如子路自謂其為政,“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知方”,使人雖知其所而至之,然未能安其所也,亦屬“方人”。則雖有子路之勇決,其野其喭在可想,竟不幸而有佞;雖如子貢之明敏俊彥,竟不幸而有方人:皆知修己而敬實不足故也。似此,豈非前賢之戒?

         

        “修己以敬”,明明是一套天道哲學、乾健哲學,固不止于一種“心性哲學”而已。人一不敬,則無己矣;敬有所不足,則止乎己;敬而不斷了,則不止于己矣,人與百姓,何有外之者哉!“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恰如《書》之言“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要之,“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總章三七)“修己以敬”即所謂“政治哲學”之本身與全體,非必安人、安百姓之為“政治哲學”,安人、安百姓亦恰在“修己以敬”之中而為儒家之“政治哲學”,外此或不失其為“政治”的,惟不知何保其為儒家之“政治哲學”。

         

        “不吾知也”則不怨不尤、“下學而上達”、“修己以敬”,“如或知爾”而不幸之喜之而亦“下學而上達”、“修己以敬”,此“莫我知也夫”言外意、韻后韻、味中味也。《語類》有曰:“當時不特門人知孔子是圣人,其它亦有知之者,但其知處不及門人知得較親切?!敝ト耸鞘ト瞬蛔銥橹ト耍ト怂詾槭ト四藶橹ト?;知圣人所以為圣人不足為知圣人,效乎圣人之所為,雖猶未足為知圣人,足以為圣人徒矣?!笆ゾ慈哲Q”、“純亦不已”、“逝者如斯”,斯其“上達”之不已,故曰“莫我知也夫”而“知我者其天乎”,人勿求知乎“莫我知”,由乎知天而天亦知之者之所示。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