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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爾雅臺】大學(xué)貫解(中上)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2-03-11 10:08:21
        標簽:《大學(xué)》
        陳緒平

        作者簡介:陳緒平,男,字子茂,號爾雅臺,西元一九六九年生,湖北陽新人。長期從業(yè)于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界,曾任阿里巴巴資深架構(gòu)師,現(xiàn)任某上市公司高管。

        學(xué)貫解(中上)

        作者:爾雅臺

        來源:作者賜稿儒家網(wǎng)發(fā)布

         

         

        五、明明德,或曰內(nèi)圣

         

        明明德者,以成德為行也。乾文言曰:君子以成德為行,日可見之行也。日可見之者,明明也??鬃釉唬?span lang="EN-US">“志于道,據(jù)于德。據(jù),行據(jù)之也。又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jīng)。孝經(jīng)之義終于立身,立身之旨在于繼善成性。故孝經(jīng)一書實明明德之總會。德性是內(nèi)證,屬知(非聞見之知);行道是踐履,屬行。知為行之質(zhì),行為知之驗。德性至博,而行之則至約。當(dāng)其行時,全知是行,亦無行相可得(孟子曰由仁義行,非行仁義,是無行仁義之相也)。故可以行攝知,以道攝德,以約攝博。如耳目口體并是心攝,視聽言貌并是思攝,制度文為并是禮攝,家國天下并是身攝。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修身之旨,并為孝經(jīng)總攝。故自漢以來,孝經(jīng)與論語并稱,明一切行門皆從明明德起。(馬一浮·孝經(jīng)大義)

         

        德之為言,得也。知止而后定靜安慮得,得此理也,名之為德。乾得之而為健,坤得之而為順。人資于乾坤而得之,為易簡。故曰:易簡而天下之理得。又曰:易簡之善,配至德也。德是相大,深廣無盡,故曰至。語乾之德,則曰元亨利貞。語坤之德,則曰直方大。語人之德,則曰仁禮義智,或曰中正仁義。六十四卦大象,皆示人以修德之事。一一具言之,則為六十四種德相,而皆統(tǒng)于乾坤,俱攝于易簡,所謂總該萬德,不出一心也。

         

        心能一知而定靜安,性德也;心能慮而得,修德也。元亨利貞、仁禮義智是性德,敬義、直方是修德。又元亨是性德,利貞是修德。仁義是性德,禮智是修德。亦可仁智是性德,禮義是修德。唯仁是性德,義禮智俱是修德。全性起修,故乾統(tǒng)坤。全修在性,故坤承乾。乾坤合德,故性修不二也。性德必易,仁智也。修德必簡,敬義也。性德親而久,純乎德者也。修德有功而大,兼乎業(yè)者也。窮理盡性以至于命,亦兼性、修言之。曰窮曰盡曰至,皆修也。曰理曰性曰命,皆性也。圣人之教,皆因修以顯性,不執(zhí)性以廢修。(馬一浮·觀象卮言)

         

        (一)心體及其發(fā)動

         

        何謂心?管子曰:心之在體,君之位也。所謂在體,即心物關(guān)系之整體。在這個整體場域中,心是主宰,是司令部。陽明子曰: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fā)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定靜安是心之未發(fā),心之所發(fā),往小說是慮,往大說是互根之知能,一言之稱為意。意之所在便是物,心物之間是通過意勾連起來的。意之得其理,便是德。德者相也,氣在其中。又德是相大,止于至善,終也。而天命之謂性,命于心也,始也。終始回環(huán),周遍不已。這是一個閉環(huán)的心物關(guān)系模型,圖示如下:


         

        天命性于心,心作統(tǒng)率,其義有三:一曰虛靈不昧,二曰出令而應(yīng)萬事,三曰道之工宰(荀子語)。

         

        首先,心虛靈不昧。虛靈不昧,眾理具而萬事出,心之所以為心也。靈是天賦神明,都是虛的,一旦實了就昧了,昧的基本義是昏蔽,一昧就無明了。這里有三層含義:一曰知覺,二曰天淵,三曰明鏡。先說知覺。朱子曰:心者,氣之精爽。又曰:心即人之有知識者。陽明子曰:心不是一塊血肉,凡知覺處便是心;如耳目之知視聽,手足之知痛癢,此知覺便是心也。此皆言知覺運動之心。次說天淵。蓋此心虛而能容,無所不該也。朱子曰:虛靈自是心之本體,非我所能虛也。又曰:心似乎有影像,然其體卻虛。陽明子曰:人心是天淵,心之本體無所不該,原是一個天。又曰:心之理無窮盡,原是一個淵。朱子曰:心之虛靈(故具眾理)知覺(而應(yīng)萬事),一而已。一而為明鏡也。次說明鏡。虛靈不昧的要義在隨念返照,是逆覺。但朱子批評禪家但以虛靈不昧者為性,而無以具眾理以下之事。朱子說人心如一個鏡,事物之來隨感而應(yīng),自然見得高下輕重。又曰:心猶鏡,仁猶鏡之明。鏡本來明,被塵垢一蔽,遂不明。又曰:鏡無纖塵則光明,人能無一毫之私欲則仁。然鏡之明,非自外求也,只是鏡元來自有這光明,今不為塵所昏爾。人之仁,亦非自外得也,只是人心元來自有這仁,今不為私欲所蔽爾。(朱子語類卷九十五)但朱子這里講私欲之蔽,是大學(xué)所言心不在焉,是講正心的功夫。陽明則進一步推到了誠意。陽明曰:圣人心如明鏡,只是一個明則隨感而應(yīng),無物不照。又曰:只怕鏡不明,不怕物來不能照。講求事變亦是照時事,然學(xué)者卻須先有個明的工夫。這是立足于誠意,不自欺其善惡之明。故又曰:圣人致知之功,至誠無息。其良知之體,皦如明鏡。這就是從誠意又推到致知了。

         

        其次,心出令而應(yīng)萬事,所謂逐物是也。或向:心要逐物,如何則可?陽明子答曰:人君端拱清穆,六卿分職,天下乃治。心統(tǒng)五官,亦要如此。今眼要視時,心便逐在色上。耳要聽時,心便逐在聲上。如人君要選官時,便自去坐在吏部。要調(diào)軍時,便自去坐在兵部。如此,豈惟失卻君體,六卿亦皆不得其職。此以君體喻心之統(tǒng)率義。

         

        然失卻君體,六聊皆不得其職。這里的講窮,就在心物之間,意之所在如何通暢勾連也。在上文格物所言的四個場域之中,道問學(xué)物我有對,心物之間邊界也比較清晰。其視域本于客觀性原則來驗證,其境域本于歷史間距來詮釋,物皆有其特定的外在對象性。而且,在這里,知是知,行是行,知與行也是可以明確區(qū)分開的。朱子曰:知行常相須,如目無足不行,足無目不見。論先后,知為先;論輕重,行為重。這是道問學(xué)的情形。

         

        但回到內(nèi)圣領(lǐng)域尊德性,物我之間的邊界就比較模糊了。在一個自明、自新的禪域之中,物只是入到意中之象;在一個緝熙敬止的禮域中,物只是心物一體之場景。陽明子曰:意之所用,必有其物,物即事也。如意用于事親,即事親為一物,意用于治民,即治民為一物,意用于讀書,即讀書為一物,意用于聽訟,即聽訟為一物。凡意之所在,無有無物者。有是意即有是物,無是意即無是物矣。物非意之用乎?故曰心外無物。有一個著名的案例,說先生游南鎮(zhèn),一友指巖中花樹問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于我心亦何相關(guān)?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于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問者本于視域,物我有對,知行二分,而陽明子本于物我一體,呈現(xiàn)主體世界的審美意義。而且,在這里,主體之知(審之)與行(美之),顯然是分不開的。故曰知行合一。陽明子曰:故大學(xué)指個真知行與人看,說如好好色、如惡惡臭。見好色屬知,好好色屬行。只見那好色時,已自好了。不是見了以后,又立個心去好。聞惡臭屬知,惡惡臭屬行。只聞那惡臭時,已自惡了。不是聞了后,別立個心去惡。

         

        又曰:某嘗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會得時,只說一個知,已自有行在。只說一個行,已自有知在。此陽明學(xué)修功夫之龍眼,當(dāng)深切之。

         

        第三,所謂道之工宰者,心是神明之主,心無他圖,正心在中,萬物得度(管子言)。天命之謂性,此心之始。心懸天命,大學(xué)曰指視之嚴,則是知止。此知不慮而來,故曰良知。一知而能定靜安,不假思學(xué),是謂良能。良知而良能,順其理則,故能慮而得。得者德也,仁是總德,圓滿周遍,即是終。終者,止于至善也。此即心順其天則自然之總過程,荀子所謂道之工宰者也。心即道,道即天,知心,則知道、知天矣。故大學(xué)無重心義,以其本天也,心則發(fā)動機耳。

         

        心這個發(fā)動機,良知、良能互根互動,猶陰陽魚合成太極圖。良知是知止,良能是定靜安,二者是渦輪狀的,陽變陰合,動靜一體。良能是本能,良知是本知,故這個動靜一體合言之,謂之本心。人若忘了本,則易被各種習(xí)性牽纏遮蔽,失其本心也。孟子曰:鄉(xiāng)(同向)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本心即道心,失之則是被習(xí)性遮蔽,人心也。陽明曰:心一也,未雜于人謂之道心,雜以人偽謂之人心。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也。圖示如下:

         

         

        朱子解明明--明德,違背了疏注不破經(jīng)之解釋原則,甚是不妥。但其明德之義力透紙背,極富洞察。朱子曰: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虛靈不昧,以具眾理而應(yīng)萬事者也。但為氣稟所拘,人欲所蔽,則有時而昏;然其本體之明,則有未嘗息者。故學(xué)者當(dāng)因其所發(fā)而遂明之,以復(fù)其初也。又曰:人之一心,天理存則人欲亡,人欲勝則天理滅。又曰:不為物欲所昏,則渾然天理矣。又曰:人只有個天理人欲,此勝則彼退,彼勝則此退,無中立不進退之理。又曰:人只是一心,今日是明日非,不是將不是底換了是底。又曰:學(xué)者須是革盡人欲,復(fù)盡天理,方始是學(xué)。又曰:未知學(xué)問此心渾為人欲,既知學(xué)問則天理自然發(fā)見。又曰:凡是便有兩端,是底即天理之公,非底乃人欲之私。又曰:而今須要天理人欲,義利公私,分別得明白。又曰:人貴剖判,心下令其分明,善理明之,惡念去之;若義利,若善惡,若是非,毋使混淆不別于其心。又曰:天理人欲無硬定底界,此是兩界分上功夫。又曰:天理人欲,幾微之間。(朱子語類)

         

        孟子曰: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君子是仁,小人是不仁。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君子與小人迥然不同也。君子從天下起見,其心常公,公則自有民胞物與之度。小人止從一身起見,其心常私,私則因勢附利,伐異黨同。周則不比,比則不周,天理人欲不并立也。

         

        馬一浮先生曰:成德之道,乃在心術(shù)。心術(shù),隱微之地,人所不及知。蔽之久者,習(xí)熟而不自知其非也。故念慮之間,毫忽之際,一有不存,則徇物而忘己,見利而忘義也。此一念為君子,一念為小人也。世間只有此二途,不入于此,則入于彼,其間更無中立之地。學(xué)者果能有志于孔子之學(xué),當(dāng)知此學(xué)即圣人之道,即君子之道,亟須在日用間自家嚴密勘驗,反復(fù)省察也。人茍非甚不肖,必不肯甘于為小人。故圣人于周比、和同、驕泰之屬,常對舉而互言之,欲學(xué)者察乎兩閑,而審其取舍之幾也。故陽明子曰:人心一刻純乎天理,便是一刻的圣人;終身純乎天理,便是終身的圣人。

         

        大學(xué)明明德功夫,只是個存天理滅人欲。誠意只是不自欺,不自欺其善惡之明,把住本心而不失也。慎獨、誠中形外、指視之嚴,皆是存養(yǎng)本心。正心則是內(nèi)外交修,清其源踐其形,把人心凈化為道心也。朱子曰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即此意也。人心不聽命,即是本心不舉,而被私欲操控,所謂不在是也。當(dāng)養(yǎng)浩然之氣以振本心,雖渣滓泛起而不避,不動心是也。修身則是道心立于內(nèi),公好惡發(fā)于外,成君子也。若聽命于人欲則好惡私而不辨,故需刻刻省察審量,施無不當(dāng),情得其平,則至公至明也。一言之,即心之良知更無障礙,得以充塞流行,天理昭昭也。

         

        (二)良知是心之元始(泉眼)

         

        陽明以致良知為人心發(fā)動之總綱。在陽明看來,天理人欲此勝則彼退,玄關(guān)正于致良知。何以故?蓋良知是體、用、相三位一體。良知之知,是知止,涵攝性天,體大也。良知而良能,良是理行乎其間,相大也。致良知,致是格物,也是誠意,知行一如,為善去惡,用大也。一即三,三即一,非良知無以當(dāng)之。

         

        先說體大。良知之知,知止也。止即止于至善,故良知是天命之性,體大也。陽明曰:至善是心之本體。又曰:心之體,性也,性即理也。又曰:心之本體,即是天理。又曰:無所不知,只是知個天理。又曰:吾心之良知,即所謂天理也。又曰:蓋良知只是一個天理自然明覺發(fā)見處,只是一個真誠惻怛,便是他本體。又曰:道心也者,良知之謂也。又曰:良知是造化的精靈,這些精靈,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從此出。又曰:須是廓然大公,方是心之本體。所謂廓然大公,就是純粹天理,無一絲人欲之雜,至善之地也。故曰:至善無惡心之體。此言良知之體大也。陽明四句教則曰無善無惡心之體,語有疵,而意實得之。

         

        次說相大。良知之良,是理之靈處,故知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陽明曰:良知只是個是非之心,是非只是個好惡。只好惡就盡了是非,只是非就盡了萬事萬變。又曰:良知者心之本體,即前所謂恒照者也。又曰:爾那一點良知,正是自家底準則。爾意念著處,他是便知是,非便知非,更瞞他一些不得。又曰:心之虛靈明覺,即所謂本然之良知也。又曰: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悌,見孺子將跌于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又曰:良知發(fā)用之思,自然明白簡易,良知亦能自得。若是私意安排之思,自是紛紜勞擾,良知亦自會分別得。蓋心體至善無惡是性,由是發(fā)之,才過當(dāng)些子便是惡,此是有善有惡之意,由是而有分別其善惡之知。故曰:知善知惡是良知。此言良知之相大也。然知善知惡本致知中事,何以言相大?蓋當(dāng)其行時,全知是行,亦無行相可得,全知即其行相也。

         

        而良知之用大,為善去惡是也。然大學(xué)言誠意只是一個為善去惡,而陽明則曰為善去惡是格物,何也?蓋于明明德而言,格物是知,誠意是行,而知行合一,格物即誠意,誠意即格物。這二者實際是一回事,言說可分,而實際不可分。故言良知之用,曰格物,曰誠意,其意一也。當(dāng)然,陽明這樣說其實撇開了道問學(xué),是窄化了格物,此當(dāng)須知。但陽明以誠意為起點,在誠意的率領(lǐng)下去格物致知,是給格物一個明確的為善去惡的方向,確實切中了大學(xué)止至善之義。先生曰: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體之正。但意念所在,即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即無時無處不是存天理,即是窮理。天理即是明德,窮理即是明明德。故大學(xué)言誠意、正心、修身,皆是格物窮理也。朱子重在道問學(xué),故窮理在于窮究事物之理,而陽明重在尊德性,故窮理不在外知,而在力行。這就好比傳統(tǒng)武術(shù),如果知道很多套路,但上不了擂臺終只是花架子。功夫上不了身,知是偽知,實際還是不知。功夫上了身,便是真知,真知則能力行,知行合一也。故陽明立言之大旨,是把真知與篤行緊密起來,以開出明明德徹上徹下的進路與功夫。

         

        陽明的公式很簡單:致良知即是格物。譬如審案子,不可因其應(yīng)對無狀就起個怒心,不可因他言詞圓轉(zhuǎn)生個喜心,不可惡其囑托就加意治之,不可因其請求曲意從之,不可因自己事務(wù)煩冗隨意茍且斷之,不可因旁人譖毀羅織隨人意思處之;這許多意思皆私,只爾自知,須精細省察克治,惟恐此心有一亳偏倚,杜人是非,這更是格物致知。顯然,致良知便是必有事的功夫。這與朱子批評禪家無以具眾理以下之事,如出一轍。陽明又曰:意未有懸空的,必著事物,故欲誠意則隨意所在某事而格之,去其人欲而歸于天理,則良知之在此事者無蔽而得致矣。致是誠之,更是格之,知行合一,內(nèi)外一如??傊柮髯プ×酥铝贾@個根本,把正心、誠意、致知、格物通而貫之,打成一片,隨機發(fā)用。括以四句教如下:

         

        至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三)陽明四句教

         

        四句教即是良知證道之方便法門。陽明以良知為宗,隨機發(fā)用,時而偏天理,時而偏感應(yīng),時而偏有,時而偏無,即心即天,即心即理,即心即宇宙,行起坐臥、五行八作、應(yīng)變料亂,皆隨在所是。

         

        1至善無惡心之體,本心乾健不息也

         

        孟子言本心,是兼良知、良能講。良知是陰,良能是陽,心之發(fā)動即是良知良能的陽變陰合。然而,良知知什么?是知個性天之密碼。故于工夫論而言,良知更具根本性。良知證成良能,發(fā)而為四端之心,發(fā)而有得即是仁義禮智。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其言端是就體用言。本心是體,發(fā)用則仁義禮智。四端則是體這一邊的,是已發(fā)時的本心狀態(tài)。之所以能有如此狀態(tài),正在于良知這個基因。陽明曰:良知即是天植靈根,自生生不息。蓋性理雖然是上天賦予的(故曰天理),但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榱吮拘闹蛎艽a,轉(zhuǎn)變?yōu)榱肆贾?。陽明又曰?span lang="EN-US">“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悌,見孺子將跌于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良知根植于心,無須從外再給心裝上個天理。本心乾健不息,良知而良能,則四心出,仁義具。此即所謂道心惟微是也。陽明曰:良知至微而顯,故知微可與入德矣。唐虞授受只是指點一個微字,中庸不睹不聞以至無聲無臭,中間只是發(fā)明一個微字。又曰:良知是造化的精靈,這些精靈,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從此出。此即是順天則自然,荀子所謂道之工宰者也。

         

        故良知是第一義功夫。陽明曰:圣人只是一能爾,能處正是良知。又曰:天理在人心,亙古亙今,無有終始。天理即是良知,知思萬慮,只是要致良知。又曰:依此良知,忍耐做去,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毀謗,不管人榮辱。任他功夫有進有退,我這只是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處。一切外事,亦自能不動。又曰:良知原是完完全全,是的還他是,非的還他非。是非只依著他,更無有不是處。這良知還是你的明師。又曰:夫良知即是道。良知之在人心,不但圣賢,雖常人亦無不如此。若無有物欲牽蔽,但循著良知發(fā)用流行將去,即無不是道。但在常人多為物欲牽蔽,不能循得良知。如數(shù)公者,天質(zhì)既自清明,自少物欲為之牽蔽。則其良知之發(fā)用流行處,自然是多,自然違道不遠。學(xué)者學(xué)循此良知而已。謂之知學(xué),只是知得專在學(xué)循良知。又曰:圣賢非無功業(yè)氣節(jié),但其循著這天理則便是道,不可以事功氣節(jié)名矣。又曰:圣人無善無惡,只是無有作好無有作惡,不動于氣。然遵王之道,會其有極,便自一循天理。可見,良知是定盤針,截斷眾流,讓真己做主而循天理,走上欲仁得仁的大道。陽明又曰:吾儒養(yǎng)心未嘗離卻事物,只順其天則自然,就是功夫。又曰:后世心學(xué)不講,人失其情,難乎與之言禮!然良知之在人心,則萬古如一日。茍順吾心之良知以致之,則所謂不知足而為屨,我知其不為蕢矣。故依良知、循天理、順天則自然,此第一義功夫也。

         

        2有善有惡意之動,天理人欲之幾微也

         

        孟子又曰: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自謂不能者,蓋人心攀緣馳逐,意念紛飛,必至昏昧。以昏昧之心應(yīng)事接物,動成差忒,所謂自賊是也。自賊是溺于習(xí)氣私欲,而遮蔽了良知密碼,故苗而不秀實,致人欲肆虐也。擴而充之者,充浩然之氣也。則良知基因乾健而不息,苗而秀實,廓然大公,混然天理。此人心惟危,一念為君子一念為小人也。孟子曰: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去是去天理,存是存天理。去天理,則人心唯知徇物,通體是欲,遮蔽良知,究乎污下,不仁不智,無禮無義,天下之惡皆歸之矣。存天理,則此心公而恕,無適無莫,義之與比,物來順應(yīng),渾然天理,天下之善并皆歸之矣。世間只此二途,不入于此,則入于彼也。人心好比司令部,指揮中樞本是天理良知,但私欲不斷混進去,鳩占鵲巢,擅自指揮,從而私心自用,循物忘己。于是習(xí)心(怠心、忽心、懆心、妒心、傲心、忿心、吝心)泛濫,四心不顯。于是七情有著,俱謂之欲,俱為良知之蔽也。而圣人明于庶物,察于人倫,心之天淵也。陽明曰:心之理無窮無盡,原只是一個淵。只為私窒塞,則淵之本體失了。圣人不失本體,全淵而知,全知而行,故沒有行之相,故曰非行仁義,由仁義行也。圣人可學(xué)而致,故曰:如今念念致良知,將此障礙窒塞一齊去盡,則本體已復(fù),便是天淵了。

         

        念念致良知是主一功夫。陸澄問:主一之功,如讀書則一心在讀書上,接客則一心在接客上,可以為主一乎?先生曰:好色一心在好色上,好貨一心在好貨上,能算主一之功么?那只是逐物不是主一。主一是專主一個天理。又曰:一者天理也,主一是一心在天理上。若只知主一,不知一即是理,有事時便是逐物,無事時便是著空。蓋主一者,不被境奪、不被物牽、不被欲蔽也。主一即是格心,格住了心便不逐物了。一遂物心就放出去了,心放出去就會散亂、昏沉或掉舉,就會心不在焉心不在焉,意動就會有善有惡,中和不守也。主一于天理,就不會逐物縱欲。定于一,才會有定力。故主一就是拿住本心煉功夫,煉得動靜皆定、廓然大公、物來順應(yīng)。

         

        如何拿住本心?首先在立志。立志是心體的發(fā)動,也是心體圓成的奠定。心是內(nèi)驅(qū)的,立志便是給內(nèi)驅(qū)定個方向?;騿枺?span lang="EN-US">“您說讀書只是調(diào)攝此心,但總有一些意思牽引出來,不知怎么克服。陽明曰:關(guān)鍵是立志。志立得時,千事萬為只是一事。讀書作文安能累人,人自累于得失耳。故當(dāng)年在龍場給諸生立教條,首要的便是立志: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立志而圣則圣矣,立志而賢則賢矣。志不立,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漂蕩奔逸,何處是個頭。其次,立志貴專一。孟子、陸九淵強調(diào)先立乎其大,便是立志。陽明曰: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能不忘乎此,久則自然心中凝聚,猶道家所謂結(jié)圣胎也。此天理之念常存,馴至于美大圣神,亦只從此一念存養(yǎng)擴充去耳。讓天理像圣胎一樣凝聚于心,猶是主一之義。再次,立志如種樹。陽明曰:學(xué)者一念為善之志,如樹之種,但勿助勿忘,只管培植將去,自然日夜滋長,生氣日完,枝葉日茂。一念為善之志是孟子說的集義,是操存舍亡之存養(yǎng),是時時刻刻之保持(勿忘),還不能拔苗助長(勿助),要順其天則自然。又曰:種樹者必培其根,種德者必養(yǎng)其心。欲樹之長,必于始生時刪其繁枝;欲德之盛,必于始學(xué)時去夫外好。如外好詩文,則精神日漸漏泄在詩文上去,凡百外好皆然。刪其繁枝就是克己省察,就是去外好。務(wù)外必遺內(nèi),必日日逐物。故須持志而去外好,以養(yǎng)心,以種德。第四,持志即養(yǎng)氣。學(xué)生問志至氣次,陽明答曰:志之所至,氣亦至焉之謂;非極至(首先)、次貳(其次)之謂。持其志則養(yǎng)氣在其中,無暴其氣則亦持其志矣。孟子救告子之偏,故如此夾持說。夾持即兩邊扶住不偏倚,持其志即氣自然在其中。而志氣乃集義所得,有個成長成熟的過程?;騿枺?span lang="EN-US">“立志是常存?zhèn)€善念,要為善去惡否?陽明曰:善念存時,即是天理。此念即善更思何善,此念非惡更去何惡?此念如樹之根芽,立志者長立此善念而已。從心所欲不踰矩,只是志到熟處。志到熟處,自然從心所欲不踰矩。第五,立志即不動心。告子言不動心,只要此心不動,是把捉此心,反而將生生不息之根阻撓了。孟子說不動心則是集義,所行都合義理,此心自然無可動處。陽明曰:孟子集義功夫,自是養(yǎng)得充滿,并無餒欠,自是縱橫自在,活潑潑的,此便是浩然之氣。心之本體,原是不動的。立志而拿住本心,而集義,則志氣日熟,日熟則浩然。故立志即是立個不動心。此心不動,隨機而動。陽明又曰:夫必有事焉只是集義,集義只是致良知。說集義則一時未見頭腦,說致良知即當(dāng)下便有實地步可用功。故念念致良知,充浩然之氣,自是人欲盡凈,天理流行(朱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