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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李競恒】漢服學位服及禮器

        欄目: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22-06-26 17:48:04
        標簽:漢服學位服
        李競恒

        作者簡介: 李競恒,字久道,西元一九八四年生,四川江油人,復旦大學歷史學博士?,F(xiàn)任四川師范大學巴蜀文化研究中心教師。出版專著有《愛有差等:先秦儒家與華夏制度文明的構建》《干戈之影:商代的戰(zhàn)爭觀念、武裝者與武器裝備研究》《論語新劄:自由孔學的歷史世界》《早期中國的龍鳳文化》。

        漢服學位服及禮器

        作者:李競恒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發(fā)布,「漢服世代」公眾號首發(fā)

        時間:西元2022年6月24日

         

        漢服學位服的問題,其實并不是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的,民國時期就已經出現(xiàn)了類似的回應。如1930的北平燕京大學、1947年的北平輔仁大學,當時都出現(xiàn)了交領右衽的學位服,從1948年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與中國畢業(yè)生合影來看,司徒雷登穿歐洲式校長服,而學生穿交領右衽的漢服式學位服。大學制度確實是從歐洲起源的,最初具有濃厚宗教神學色彩,中國近代建立自己的大學,但也不是簡單模仿源自中世紀宗教僧袍的學位服,而是將其加以本土化的改造。我曾經寫過一篇《衣冠之殤:晚清民初政治思潮與實踐中的“漢衣冠”》,考證晚清和辛亥革命到民國時期,漢服在社會上出現(xiàn)了第一次大規(guī)模復興,在這個大背景下,民國時期哪怕是燕京大學這種基督教教會開辦大學,也出現(xiàn)并長期使用交領右衽的漢服學位服,是風氣使然?,F(xiàn)在一些人冷嘲熱諷,說大學都是西方舶來的,你要搞漢服學位服,可以先拒絕大學制度啊。這種說法非常胡攪蠻纏,民國時期西方基督教會在中國創(chuàng)辦的高校,尚且有雅量尊重中國人的漢服這一文化心理元素,承認并使用漢服學位服,當代“啟蒙”之后的知識分子,卻沒有雅量允許別人踐行漢服學位服。


        實際上,西方中世紀僧袍學位服,體現(xiàn)的是一種文化傳承的古雅之風,錢穆在國外得到名譽博士時穿西方學位服,就感嘆這衣冠和古代中國士人的袞冕頗為相似。可以說,中國士人的冕服也好,西方士人的僧袍也好,二者都帶有某種超越于世俗之上的知識精英衣冠意味,這種文化匯通本來就是好事。所以,漢服學位服不僅僅是當代國風興起的產物,它本身就是近代以來中西文化交匯、友好融合的產物,體現(xiàn)的是以衣冠呈現(xiàn)士人的氣質。

         

        學位服對于獲得學位的高校畢業(yè)生來說,其實是自帶一點“宗教超越”色彩的。大學制度起源于中世紀,最初神學占很大比重,近代以來世俗化了,但在“衣冠禮樂”方面仍然繼承了古代以來那種區(qū)別于世俗社會的品格。中國傳統(tǒng)的太學、書院之類,其實也是自帶某種超越性或神圣性的,太學或國子監(jiān)的掌管者叫“祭酒”,這個名稱本身就帶有祭祀的色彩,是有超越性的。雖然中國傳統(tǒng)的太學、書院斷了很多,近代以來模仿的是西方大學制度,但其實很多是有本土文化融合的,像湖南大學的岳麓書院,就是書院融入了大學,四川大學的前身就是尊經書院,這不是一個簡單粗暴的二元對立問題。本科畢業(yè)生獲學士學位、碩士研究生得碩士學位、博士研究生得博士學位,學士也好博士也好,都已經成為了“士”,便有其超越性的一面。余英時先生在《士與中國文化》一書的序中指出:“士的傳統(tǒng)雖然在現(xiàn)代結構中消失了,‘士’的幽靈卻仍然以種種方式,或深或淺地纏繞在現(xiàn)代中國知識人的身上”。如果說傳統(tǒng)社會“士農工商”的“士”在現(xiàn)代社會結構中消失了,但其遺風余韻并不會消失,會以某種方式纏繞在知識人的身上,這種余韻就是其所受教育帶來的精神氣質變化,是潛移默化且?guī)в谐叫缘?,這種超越性的具象化,就要通過符號來進行展現(xiàn)。顯然,各級學位之“士”的學位服,便是這樣一種符號和載體,我們不宜將其輕飄飄地加以娛樂化,而是要洞見其背后有一種“超越性”的莊重屬性。

         

        關于強制租賣學位服的情況,我是反對的。本科學位服,國外一些高校規(guī)定本科學生必須要買,因為人多,很多會忘了還。更常見情況是租學位服,不同學位價格不同,國內有些學校會給博士畢業(yè)生贈送學位服作為紀念,一些學校如江西理工大學之類甚至會給本科生贈送學位服,總之形式是多樣的,不能簡單粗暴強制一刀切。我認識一個人,以前大學畢業(yè)就不喜歡西式僧袍學位服,而是自己穿了漢服的“玄端深衣”作為畢業(yè)照留念,當時他們學校也沒管,這種尊重學生自由的態(tài)度才是良好的,可以租可以賣可以贈送,但不能強制。

         

        民國時期我國就普遍有漢服學位服,而直到現(xiàn)在國內大學還在使用西式僧袍學位服,這其中的原因很復雜,中間有很多斷裂。我國目前高校普遍使用的西式僧袍學位服,是改革開放以后確立的,準確說是1994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辦公室印發(fā)了《關于推薦使用學位服的通知》(學位辦〔1994〕22號)及其附件《學位服簡樣》和《學位服著裝規(guī)范》所做出的規(guī)定。上世紀九十年代,很多事物還處于草創(chuàng)階段,顯然無暇“制禮作樂”。直接簡單用西式僧袍學位服,在當時來說也是節(jié)省成本的。但隨著2003年之后漢服的興起,尤其是這些年在社會上影響力的急劇擴大,是否有必要恢復漢服學位服,就成為擺在面前的一個問題了。

         

        中華文化當然具有包容性,但包容性并不是指要以喪失自我或自虐為代價。從歷史上來看,漢服本身就是一個很開放和包容的歷史產物,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就在接受和融入其它文化的元素,唐宋圓領袍就接受了鮮卑等塞外“胡服”的結構,明代質孫袍等也是接受的蒙古服裝,這些都是在歷史演進過程中自發(fā)產生的,是自由選擇的結果。漢服體系不能接受滿清服裝,原因就在于滿清使用了血與火的強制手段強制推行其服裝,而不是自由接受的結果。強奸和自由婚姻,這是性質截然不同的。因此,拒絕滿清服裝,不是不包容,而是在捍衛(wèi)自由權和文化尊嚴。如果晚明沒有遭遇滿清入侵,而是繼續(xù)和西方國家進行貿易和文化交流,那么在這個基礎上漢服會自然而然地接受一些西裝元素,這些都是自由的、健康的,也是包容的,接受了這些西裝元素的漢服,自然也是漢服,這就體現(xiàn)的是中華文化的包容性。漢服學位服這個情況,并不是說要像滿清一樣去迫害、傷害其它的文化,而是自尊自強,保留一點自己的文化元素,這當然和包容精神并行不悖的。只有先尊重自己,才能更好地尊重別人。

         

        如果學位服成功漢化,這標志著2003年以來漢服復興正式步入了“登堂入室”的階段,從街頭巷尾走向了莊嚴的廟堂,也是文化復興和文化自覺進入到一個更高階段的產物。世界上很少有民族像中國人(包括漢字文化圈)一樣重視學校和教育,中國自古沒有像歐洲那樣成建制的宗教組織,中國的“教”作為一種文教而不是神教,是和學校的功能密切結合在一起的,培養(yǎng)士人的學校很大程度上起到了類似宗教在歐洲的作用。黃宗羲在《明夷待訪錄》中之所以想到治國也要“公是非于學?!?,正是因為看到了學校對于中國社會、文化的重要性。中國現(xiàn)代的大學制度當然是學習西方的產物,但不是簡單地將歐洲大學進行移植,它本身就包含了本土的教育資源和文教傳統(tǒng),是二者融合的產物,并承載著中國人文化心理結構中對接“道”這一高度的精神資源。高校培養(yǎng)學士、碩士、博士,是培養(yǎng)現(xiàn)代“士”之所在,而在高校治學教書的“士”也借助這一平臺而發(fā)揚其學術,如前面引余英時所言,是自覺不自覺地會有其超越性的一面。畢業(yè)典禮等莊嚴廟堂禮儀,穿戴凝結了華夏文化元素的學位服,正是孔子所說“必也正名乎”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讓我們更好地反觀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所謂“正其衣冠,尊其瞻視”,現(xiàn)代的青年畢業(yè)生,身穿華夏士的衣冠,完成其成為成為“士”這一儀式,想來也是美好的畫面。

         

        關于高校畢業(yè)禮儀方面,現(xiàn)在一些高校搞出“學術權杖”,有的自稱“東方魔法杖”,或稱“學術權杖”有“神秘力量”,可謂不倫不類。且不說自我“東方”化——傳統(tǒng)中國都是自稱中土,以印度為西方,以日本朝鮮為東方的,歐洲人把西亞稱為“東方”,然后我們自我代入歐洲中心,也以中國為更遠的“東方”。而權杖、魔法杖之類就更荒唐了,中國歷史文化中沒有權杖傳統(tǒng),權威的象征是斧鉞,殷周文字中的“王”、“士”二字就源自斧鉞,而甲骨中的“老”字為人扶杖的形狀,但并不意味著這杖就自帶權威。使用權杖是古埃及、西亞和歐洲的傳統(tǒng),古埃及有彎鉤、連枷與瓦斯權杖,巴比倫的漢謨拉比法典石碑上則是太陽神沙瑪什將權杖授予漢謨拉比,歐洲的則多與寶球一起使用,總之是充滿了異域文化的趣味?!澳Хā?、“神秘力量”也是充滿了歐洲語境中“異教”的色彩,“學術權杖”這個意向,其實比較符合一些自稱“啟蒙”之后知識分子的審美趣味。那么漢服學位服是否要弄出一個“學術斧鉞”來作為禮器呢?我的觀點是,其實沒必要,禮樂肅穆、從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