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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嚴(yán)壽澂】儒家要旨略述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3-03-17 08:00:00
        標(biāo)簽:
        嚴(yán)壽澂

        作者簡介:嚴(yán)壽澂,男,西元一九四六年生,上海人。華東師范大學(xué)碩士,美國印第安納大學(xué)博士?,F(xiàn)執(zhí)教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xué)國立教育學(xué)院教授,兼任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歷史研究所及美國克萊蒙研究生大學(xué)(Claremont Graduate University)宗教學(xué)院經(jīng)典詮解研究所(Institute for Signifying Scriptures)特約研究員。治學(xué)領(lǐng)域為中國學(xué)術(shù)思想史與古典文學(xué),旁涉政治思想及宗教學(xué)。撰有專著《詩道與文心》《近世中國學(xué)術(shù)思想抉隱》《近世中國學(xué)術(shù)通變論叢》等。

             
             
             
            儒家要旨略述
            作者:嚴(yán)壽澂(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xué)教授)
            原載:臺北《鵝湖》2013年一月號,總第451期
            來源:作者惠賜《儒家郵報》
            時間:孔子2564年暨耶穌2013年3月13日
            
            
             
            
            儒家要旨,首在“仁”字。何謂仁?就造字而言,二人為仁。故《中庸》云:“仁者,人也?!编嵖党梢虼俗⒃唬骸叭艘玻x如‘相人偶’之‘人’,以人意相存問之言?!比吮臼菑膭游镞M(jìn)化而來,自有其動物性或獸性在,然而既經(jīng)進(jìn)化,便有了深厚的同情心,[1]對于同類尤其如此,昔人所謂人禽之別,正是指此。荀子著重于人的生物性,故持性惡之論;孟子強(qiáng)調(diào)人類的同情心,則有性善之說。后世儒家,以孟子為正宗,故多主性善。然而孟子又聲稱,“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幾?!保ā睹献印るx婁下》),亦即人與禽獸之別,其實很小。能持此同情心(即所謂惻隱之心,乃仁之端)于不失,即為君子,否則便是小人?!叭寮艺吡?,蓋出于司徒之官”,“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宗師仲尼”(《漢書·藝文志》),“以六藝為法”(《史記·太史公自序·論六家要旨》)。司徒者,掌教化之官也;六藝乃古代學(xué)術(shù)之總匯,傳自儒家。因此,儒家最重教化。教化的終極目標(biāo),是使人人成為君子,不陷于禽獸之域。欲施教化,前提是自己必須有德行。其身不正,又何能正人?故儒家施教,以德行為首務(wù)。[2]其所謂教,乃指教化,并非西方意義上的宗教。[3]
            
            儒家的世界觀中,并無所謂天堂、地獄、彼岸之類。故孔子“不語怪、力、亂、神”(《論語·述而》),論鬼神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論生死則云“未知生,焉知死”(《論語·先進(jìn)》)。[4]儒家既以人當(dāng)前所處的世界為惟一的世界,于是以為,人生在世,最重要者乃是孟子所謂“養(yǎng)生喪死無憾”,亦即“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禮記·禮運篇》載孔子語)。欲實現(xiàn)此一境界,必須使人民有恒產(chǎn),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養(yǎng)妻子(孟子·梁惠王上))。[5]此即所謂王道,王道的始基則是人民富足。若百姓衣食不周,又如何談得上其他種種?然而“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于禽獸”,故“圣人憂之”,“教以人倫”(《孟子·滕文公上》)。以百姓的富教為務(wù)而施政,便是行仁政。
            
            仁政者,即孟子所謂不忍人之政。欲行不忍人之政,先須有至誠惻怛的不忍人之心。(《孟子·公孫丑上》:“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因此,“文王視民如傷”(《孟子·離婁下》),孔子主張“使民如承大祭”(論語·顏淵))。純正儒家對于濫用民力尚且深惡痛絕,更何況殘害民命以求達(dá)成宏大目標(biāo)了。孟子有言:“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保ǎ献印す珜O丑上)此乃儒家論政的根本大義。即此可見,一味追求國家富強(qiáng)而不恤小民生計,乃至哀鴻遍野、涂有餓莩而不顧;或是為實現(xiàn)某種所謂理想社會而不惜犧牲千百萬人的性命[6];皆為禽獸行徑,乃不仁之尤。
            
            和融安樂的禮樂社會,為歷來儒者所向往。[7]然而須知,禮因義起,并非一經(jīng)制定即不得改變之物。所謂義,則是在一定社會條件之下,某些事不容不做,故謂之“大戒”。[8]即便如此,義仍當(dāng)以仁為本。故〈禮運〉云:“仁者,義之本也,順之體也,得之者尊?!盵9]總之,儒家德目中,仁為首出之物。易言之,若是喪失了基本的同情心,不惜一切代價追求所謂理想境界,必將率獸食人,陷人類于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以儒者之見,戕賊無辜者的生命,即使是出于神諭,[10]亦決不可從,更何況是出于國家、政黨、領(lǐng)袖等等的命令了。
            
            要言之,儒家道德觀以內(nèi)心情感為本。行仁并不是服從無上的道德律令,亦非依據(jù)所謂理性,更不是出于功利之見,而是發(fā)于怵惕惻隱之心之不容已。此心油然而生,不期然而然,是為人所固有的道德心。然而人尚有其動物性在,這一點不忍之心甚易為物欲所汩沒,因此必須加以培育,培育則自親親始。儒家一方面向往一視同仁的大同境界,另一方面又主張愛有差等(《孟子· 滕文公上》)。親親為私,仁為公,似是自相矛盾。然而深一層看,可知公與私本非不同之物,皆出于一點不忍人之心。等視至親與陌路,愛無差等,豈是出于內(nèi)心的真情感?孟子因此說道:“君子之于物也,愛之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保ā睹献印けM心上》)正如清儒程易疇(瑤田)所謂,凡此皆為“自然之施為,自然之等級,自然之界限,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愛之必不能無差等,而仁之不能一視”,此即是公??鬃右浴案笧樽与[,子為父隱”為“直”,原因正在于此。[11](父子間尚且不相互為“隱”,而以揭發(fā)斗爭為事,其為人之“忍”可知。社會多“忍人”,又豈有和樂安詳之可言?試看近世極權(quán)統(tǒng)治下的社會情狀,便知端的。)
            
            近世極權(quán)主義國家,標(biāo)舉一抽象之“公”,以為最高名義,不準(zhǔn)人人各親其親,各私其私。而其所謂公,本非出于人心之自然,乃是造作而成。為了這個“公”,子女可以檢舉父母,學(xué)生可以斗爭師長。究其實,此所謂公,集權(quán)者之私而已。導(dǎo)致的結(jié)果,便是人人相為敵,造成一個禽獸世界,乃至流血漂櫓,殺人盈野。二十世紀(jì)的歷史可作見證。而在儒家政治學(xué)說中,公與私本非對立之物,如近世史家柳劬堂(詒征)所謂,“祇徇一身一家之計,不顧他人之私計,則為私。推其祇徇一身一家之計之心,使任何人皆能便其一身一家之私計,則為公。故大公者,群私之總和,即《易·文言》所謂利者義之和也”。[12]
            
            職此之故,儒家主張:大同境界必從親親之情推出,孝弟則是親親之情的體現(xiàn)。因為孝弟本是自然親愛,[13]如孟子所謂,乃是“人之所不學(xué)而能”的“良能”,“所不慮而知的”“良知”(《孟子·盡心上》)以此推擴(ku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便可臻于仁民而愛物的境界。故有子曰:“君子務(wù)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歟!”(《論語·學(xué)而》)近人楊遇夫(樹達(dá))即此指出:“愛親,孝也;敬兄,弟也。儒家學(xué)說,欲使人本其愛親敬兄之良知良能而擴(kuò)大之,由家庭以及其國家,以及全人類,進(jìn)而至于大同,所謂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也。然博愛人類進(jìn)至大同之境,乃以愛親敬兄之良知良能為其始基,故曰孝弟為仁之本。孟子謂親親敬長,達(dá)之天下則為仁義,又謂事親從兄為仁義之實,與有子之言相合,此儒家一貫之理論也?!盵14]所言甚諦。仁愛之心,由家庭而國家,由國家而全人類,乃至以天地萬物為一體。[15]可見儒家學(xué)說乃是普世的,即使是主張“內(nèi)諸夏而外夷狄”的公羊家,其心目中的最高境界,乃是“著治太平,夷狄進(jìn)至于爵,天下遠(yuǎn)近大小若一”(見何休《公羊解詁》),族類之界一概蕩平。[16]
            
            此一太平境界,并非出于理論的建構(gòu),而是基于人類深厚同情心的推擴(kuò)。這自然的同情心,即所謂仁,本是內(nèi)在于人人心中。故孔子曰:“仁遠(yuǎn)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保ā墩撜Z·述而》)仁與不仁之別,端在是否能發(fā)揚此同情心,以其所愛推而至于其所不愛。[17]能推擴(kuò)己情及于他人,便是所謂恕,亦即將心比心。子貢問孔子:“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孔子答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保ā墩撜Z·衛(wèi)靈公》)。恕者,亦即《大學(xué)》所謂絜矩之道:“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所惡于前,毋以先后。所惡于后,毋以從前。所惡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惡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謂絜矩之道?!彼∨c忠不可離,夫子之道,忠恕一貫(《論語·里仁》)。近人鐘鐘山(泰)指出:“忠則未有不恕,恕亦未有不忠者。忠者盡己,恕者推己。己之不盡,何有于推?茍不能推,又何所盡?故忠恕多并言,或單言恕,而忠即在其中,單言忠,而恕即在其中。不得歧而二之也?!盵18]所論甚精,儒家道德觀的基石,正在于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語,有深意存焉,由此可以推出儒家的價值多元觀??鬃佑醒裕骸熬雍投煌?,小人同而不和?!保ā墩撜Z·子路》)何晏注曰:“君子心和,然其所見各異,故曰不同?!被寿┦柙唬骸昂?,謂心不爭也。不同,謂立志各異也。君子之人千萬,千萬其心,和如一而所習(xí)立之志業(yè)不同也?!盵19]清儒劉寳楠《論語正義》云:“和因義起,同由利生。義者宜也,各適其宜,未有方體,故不同。然不同因乎義,而非執(zhí)己之見,無傷于和?!盵20]儒家多元觀的要義,由此可見,即各人稟賦不同,環(huán)境不同,所習(xí)立之志業(yè)不同,各適其宜,本無一定的“方體”,豈可執(zhí)一己之見而強(qiáng)求一律?《論語·微子》載,孔子論伯夷、叔齊,謂其“不降其志,不辱其身”;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言中倫,行中慮”;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quán)”;至于自己,則“異于是,無可無不可”。孟子以為,伯夷、伊尹“二人不同道”,伯夷是“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jìn),亂則退”;伊尹截然相反,所謂“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jìn),亂亦進(jìn)”;孔子與此二人皆有異,“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孟子自謂所愿學(xué)者,乃在孔子。(《孟子·公孫丑上》)可見儒家主流孔孟一派,認(rèn)為各人立身處世可以殊異,全視己身情況及環(huán)境條件而定,然而不礙其同為賢人、君子,而最高的境界,則是不拘一格,“無可無不可”,即孔子所謂“權(quán)”。[21]《周易·系辭下》有曰:“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上下無常,剛?cè)嵯嘁?,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倍袢帐郎细鞣N宗教的、政治的原教旨主義者,以其一孔之見為囊括宇宙的“典要”,不容有絲毫的懷疑。真神、真理既是唯一,自當(dāng)生死以之,不論代價如何,皆在所不惜,抵制者則罪不可逭。若有人對此加以褻瀆,那更是殺無赦。在儒家看來,此乃以“真神”、“真理”殺人,為仁心未泯者所不許。
            
            清儒焦里堂(循)對“一貫忠恕”之說,有至為精辟的詮釋。孟子有曰:“物之不齊,物之情也?!保ā睹献印る墓稀罚├锾酶M(jìn)一解,云:“惟其不齊,則不得執(zhí)己之性情例諸天下人之性情,即不得執(zhí)己之所習(xí)所學(xué)例諸天下人之所習(xí)所學(xué)也?!盵22]正因物之不齊,“人各一性”,故須“和而不同”:既“不可強(qiáng)人以同于己”,亦“不可強(qiáng)己以同于人”;“有所同,必有所不同”,“此同也,而實異也,故君子不同也”?!兑住ね恕吩弧熬右酝ㄌ煜轮尽?,又曰“君子以類族辨物”,里堂即此指出:“曰‘辨物’,則非一物;曰‘通天下之志’,則不一志。不一物不一志而通之,而辨之;如是而為‘同人’,斯君子所以不同也。惟不同而后能善與人同?!盵23]總之,人各有性,故人各有志,既不可舍己之見而盲目從人,亦不可執(zhí)己之見而強(qiáng)人從己。前者為忠,后者為恕。二者合一,便是和而不同,亦即忠恕一貫。最為“悖理”者則是“執(zhí)一”,故曰“凡執(zhí)一者,皆為賊道”。[24]
            
            忠為盡己中心之情,恕則是將心比心,以己度物。一屬于義,一屬于仁。董仲舒《春秋繁露》中有〈仁義法〉一篇,闡發(fā)此義甚精。云:“《春秋》之所治,人與我也。所以治人與我者,仁與義也。以仁安人,以義正我,故仁之為言人也,義之為言我也,言名以別矣?!枪省洞呵铩窞槿柿x法,仁之法在愛人,不在愛我。義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雖能正人,弗予為義。人不被其愛,雖厚自愛,不予為仁?!瓙墼谌酥^之仁,義在我謂之義。仁主人,義主我也。故曰仁者人也,義者我也,此之謂也。”又曰:“君子求仁義之別,以紀(jì)人我之間,……是故內(nèi)治反理以正身,據(jù)理以勸福。外治推恩以廣施,寬制以容眾??鬃又^冉子曰:‘治民者先富之,而后加教?!Z樊遲曰:‘治身者,先難后獲?!源酥^治身之與治民,所先后者不同焉矣?!盵25]先富后教,修己與治人有別,是為儒家內(nèi)圣外王之學(xué)的精要,為此數(shù)語括盡。
            
            “以仁安人”與“以義正我”二者合一,便是“和而不同”,便是“忠恕一貫”??鬃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正是忠恕的體現(xiàn)。己所欲而必施于人,便是“以義正人”,有違于仁義法??鬃铀圆谎浴凹核┯谌恕闭?,以此?!凹核挥鹗┯谌恕钡闹宜≈溃瘸姓J(rèn)價值的多元,又不陷于相對主義。今日的人間世,既是全球化,又是多元化,相對主義與各種原教旨主義同時盛行,紛紛攘攘,無所底止,對治之道,非忠恕一貫?zāi)伞?
            
             注釋
            
            [1] 參看呂思勉《大同釋義》(上海: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7年),頁158(第二章〈論人類仁暴之原〉)。
            
            [2] 孔門雖有德行、政事、言語、文學(xué)四科之目,但是正如劉鑒泉(咸炘)所指出,此所謂四科,乃“各舉其最著之長,非夫子以四者為教,各不相兼,亦非政事、言語、文學(xué)皆無德也”。見其《子疏定本·孔徒第一》,收入黃曙輝編?!秳⑾虨詫W(xué)術(shù)論集·子學(xué)編》(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7年),頁17。
            
            [3] 中國傳統(tǒng)中,本無西方人“宗教”這一觀念,昔時所謂三教之“教”,乃教化之“教”,而非宗教之“教”?!白诮獭币辉~,乃是日本人將佛教中“教”與“宗”二字拼湊而成,用以翻譯西文中religion,距今不過百余年的歷史而已。
            
            [4] 《說苑·辨物篇》載:“子貢問孔子:‘死人有知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也;欲言無知,恐不孝子孫棄不葬也。賜欲知死人有知將無知也,死徐自知之,猶未晚也。’”向宗魯校證《說苑校證》(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頁474-75。
            
            [5] 參看呂思勉《大同釋義》第一章〈論所謂大同者究系實有其事抑理想之談〉,頁154。
            
            [6] 按:英國當(dāng)代馬克思主義史學(xué)名家霍布斯鮑姆(Eric Hobsbawm)即持此見解。1994年10月24日,TLS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記者 Michael Ignatieff 采訪霍氏,問道,以一千五百萬或兩千萬的人命代價,換取一個輝煌的明天,是否值得。霍氏不假思索,答曰:“Yes”。引自Robert Conquest, Reflections on a Ravaged Century (New York and London: W. W. Norton & Company, 2001), pp. 10-11。
            
            [7] 《禮記·禮運》引《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8] 《莊子·人間世》引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是之謂大戒?!卑矗哼@段話雖出于《莊子》書,卻頗能道出儒家的根本思想。
            
            [9] 清末民初番禺儒者汪憬吾(兆鏞)有〈仁說〉一篇,論此理甚精,云:“〈禮運〉‘仁者,義之本也?!療o仁,則曰義曰禮曰智,皆不足貴。是以孟子言四端,以仁為首。由是推之,后世假愛民之說以行其權(quán)利之私,所為無非害人者,其不仁孰甚焉。不特此也,高談道德而鍥刻寡恩,亦不仁之尤??鬃友灾镜罁?jù)德,又必依于仁者,此也?!币娖洹段⑸旋S雜文》(民國三十五年壬午刻本),卷一,頁五下。
            
            [10] 上帝命令殺某人,即須殺某人,理解的要執(zhí)行,不理解的也要執(zhí)行,即便是至親骨肉,亦照辦不誤。耶教經(jīng)中頗有此類故事。
            
            [11] 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頁925-26(卷二七)。
            
            [12] 柳詒征《國史要義》(臺北:臺灣中華書局,1984年,影印原刊本),頁153。
            
            [13] 王輔嗣所謂“自然親愛為孝,推愛及物為仁”,正是此意。見王弼《論語釋疑》(輯佚),引自樓宇烈《王弼集》(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頁621。
            
            [14] 楊樹達(dá)《論語疏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頁4。
            
            [15] 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思想的演進(jìn),至宋明儒而臻于極。日本學(xué)者島田虔次有一長文論列,題為〈中國近世の主觀唯心論について——萬物一體の仁の思想〉,《東方學(xué)報》第二八號(1958年),可參看。
            
            [16] 南宋儒者胡安國,著有《春秋胡氏傳》,以“攘夷”為職志,提倡“大復(fù)仇”,然而如錢賓四(穆)所指出,“終以天下為公為歸宿”,仍未放棄“夷狄進(jìn)至于爵”的大同理想。見錢穆《宋明理學(xué)概論》(臺北:學(xué)生書局,1977年),頁124。
            
            [17] 孟子曰:“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保ā睹献印けM心下》)。
            
            [18] 鐘泰《中國哲學(xué)史》(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頁22。
            
            [19] 皇侃《論語集解義疏》卷七,收入《論語注疏及補正》,楊家駱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補正》第十四冊)(臺北:世界書局,1990年,影印本),頁137。
            
            [20] 《論語正義》卷十三(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頁545。
            
            [21] 《論語·子罕》載孔子曰:“可與共學(xué),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quán)?!弊阋姟皺?quán)”之一字,乃孔門道德之最高境界。
            
            [22] 焦循《論語通釋》(《木犀軒叢書》本),頁三上。
            
            [23] 同上,頁六上。
            
            [24]見其《論語補疏》,載《皇清經(jīng)解》卷一千一百六十四(臺北:復(fù)興書局,1961年,影印學(xué)海堂刊本),頁12362-63。
            
            [25]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頁249,250-51,254。
            
             
            (刊載于臺北《鵝湖》2013年一月號,總第451期)
            
            
            作者惠賜儒家中國網(wǎng)站發(f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