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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任文利】君權(quán)與道統(tǒng)——明世宗頒行《敬一箴》等于天下學(xué)宮考論

        欄目:思想探索
        發(fā)布時間:2015-05-06 22:24:25
        標簽:
        任文利

        作者簡介:任文利,筆名溫厲,男,西元一九七二年生,內(nèi)蒙古錫林浩特人,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中國哲學(xué)專業(yè)博士?,F(xiàn)為北京青年政治學(xué)院東方道德研究所副研究員。著有《心學(xué)的形上學(xué)問題探本》(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治道的歷史之維:明代政治世界中的儒家》(中央編譯出版社2014年)等。

         

         

         

        君權(quán)與道統(tǒng)

        ——明世宗頒行《敬一箴》等于天下學(xué)宮考論

        作者:任文利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三月十八日壬午

                   耶穌2015年5月6日

         

         

         

        內(nèi)容提要:“道統(tǒng)”是宋明以來儒家士大夫所持,與以君權(quán)為代表的權(quán)力世界相抗衡的重要觀念。明世宗是明代歷史上比較特殊的一位君主,本文所考察的是其于大禮議后、貶抑孔廟祀典之前,撰《敬一箴》,注《心箴》與程頤《四箴》,并最終頒行于天下學(xué)宮之事。借此過程,以揭示君權(quán)與尊奉“道統(tǒng)”的士大夫之間相摩相蕩的關(guān)系,以及君權(quán)是如何以其特有的視角解讀儒家“道統(tǒng)”觀念的。

         

        關(guān)鍵詞:道統(tǒng) 君權(quán) 明世宗 敬一箴

         

        儒家“道統(tǒng)”論是宋明儒者所凸顯的一個重要觀念,就其與以君主爲(wèi)代表的“治統(tǒng)”關(guān)系而言,余英時先生謂“‘治統(tǒng)’的合法性依附于‘道統(tǒng)’”。[1]宋明儒者所述“道統(tǒng)”之傳承,亦以孔子爲(wèi)一臨界點,如余先生所論,劉蕺山的說法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臣聞古之帝王,道統(tǒng)與治統(tǒng)合而爲(wèi)一,故世教明而人心正,天下之所以長治久安也。及其衰也,孔、孟不得已而分道統(tǒng)之任……”[2]余英時先生解析朱子之“道統(tǒng)”論時曾指出一個細微的差別,即朱子所述之“道統(tǒng)”,惟指稱上古三代圣王合一之統(tǒng),而孔子以后之傳承則以“道學(xué)”指稱之。余先生如此解析,略有過度詮釋之嫌,依筆者所見,朱子論“道統(tǒng)”傳承與宋明儒者一般所論是相合的,至于孔子前后之區(qū)別,則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實,不必以“道統(tǒng)”、“道學(xué)”之差異表出之,就朱子之表述而言,亦未必有如余先生所解析的“道統(tǒng)”、“道學(xué)”之異。

         

        至于孔子前后“道統(tǒng)”傳承之區(qū)別及其意義所主,余先生所析則甚爲(wèi)精當(dāng),就孔子之前之“道統(tǒng)”傳承而言,朱子“之所以全力構(gòu)建一個‘內(nèi)圣外王’合一的上古三代之‘統(tǒng)’,正是為后世儒家批判君權(quán)提供精神的憑借?!保涂鬃佑凇爸谓y(tǒng)”外“道統(tǒng)”之獨立傳承而言(即余先生所解讀的朱子所指稱之“道學(xué)”),“旨在極力抬高‘道學(xué)’的精神權(quán)威,逼使君權(quán)就范。”[3]這兩點落實在現(xiàn)實政治中,即體現(xiàn)為儒家士大夫矢志不渝的政治理想,所謂“堯舜其君”、“皇建其極”。余先生使用的“批判君權(quán)”、“逼使君權(quán)就范”之語詞,“現(xiàn)代”色彩略濃。就儒家士大夫而言,君主是因其位而有其神圣價值的——無論是以“天子”指稱之,或宋明儒者繼張載而以天之“宗子”指稱之,都是君主之位所具有的神圣價值的體現(xiàn)。后世之君主因君德的缺失——劉蕺山所謂“及其衰也”,而不能體現(xiàn)此神圣價值,“堯舜其君”、“皇建其極”只是使君還復(fù)君之為君的本來面目,以合于因其位而有的“神圣價值”。故余先生所謂“批判”、“逼使……就范”于士大夫而言即為自然而然的了,如屢爲(wèi)儒家士大夫所稱的孟子所言“責(zé)難于君為恭”,明代士大夫經(jīng)常引述的明太祖所言臣之職分爲(wèi)“拾君之失,捄君之過,補君之缺”,均為此意。

         

        另需強調(diào)一點的是,儒家士大夫“堯舜其君”的政治理想不僅僅停留在理念的層面,同時反映在政治制度建構(gòu)中,在歷史現(xiàn)實中亦發(fā)揮了一定的功效。比如,儒家士大夫在與君權(quán)之博弈中,使后世君主多能認可“治統(tǒng)”之外孔子所代表的“道統(tǒng)”的獨立性,孔廟從祀制度即此制度建構(gòu)層面的體現(xiàn)。當(dāng)然,我們同樣可以看到的是,因無法有效地制約“絕對”的君權(quán),隨著君權(quán)的無限膨脹,君主對于“道統(tǒng)”的粗暴干預(yù)亦時有發(fā)生,而嘉靖時代,即是有明一代此方面之典型。

         

        嘉靖時發(fā)生的君權(quán)對“道統(tǒng)”粗暴干涉最直接的表現(xiàn)即為發(fā)生于嘉靖九年(1530)的孔廟改制,關(guān)于這一點,可參看黃進興先生的《道統(tǒng)與治統(tǒng)之間:從明嘉靖九年(1530)孔廟改制論皇權(quán)與祭祀禮儀》[4]與《毀像與圣師祭》[5]二文,黃先生謂之爲(wèi)“人主對‘制度化’道統(tǒng)的挑釁”[6],是“世宗貶抑儒教象征的一環(huán)”[7],誠為至當(dāng)不易之論。與此相關(guān)聯(lián)的,尚有同年稍前以郊祀天地為核心的一系列禮制變革。世宗之變更禮制,黃先生謂嘉靖初年之“‘大禮議’有以啟之”,亦有一定的道理。嘉靖初之“大禮爭議”所蘊含的歷史意義雖可多面向加以詮釋,然謂之為儒家士大夫與君權(quán)的一次正面沖突當(dāng)不為過,而最終的結(jié)果則以君權(quán)的全面勝利而告終。[8]“大禮議”對于世宗之影響有二,其一,在“大禮議”“繼統(tǒng)”一脈“非天子不議禮”、“獨斷”之鼓譟聲中世宗“圣王”心態(tài)的膨脹;其二,世宗欲尊崇“本生”遭致以“繼嗣”為代表的大多數(shù)廷臣的集體抗?fàn)?,致使世宗極端仇視動輒以“道統(tǒng)”自居之儒家士大夫,對于士大夫所張揚之“士氣”亦極為反感,這種心態(tài)貫穿嘉靖朝政治治理之始終。

         

        嘉靖之變更禮制就是其以“圣王”自居的心態(tài)集中反映,“制禮作樂”本身即“有德有位”的“圣王”方能作的事情。貶抑孔廟祀典,即爲(wèi)其仇視儒家士大夫心態(tài)的體現(xiàn),黃進興謂之“藉改制孔廟,以打壓文官集團”[9],確為不虛。尚有一事比較能夠反映世宗的“圣王”心態(tài)。嘉靖十五年(1536),世宗更易考廟“世廟”之名為“獻皇帝廟”,其上諭云:“而‘世’之一字,來世或用加宗號”。[10]也就是說,他希望能夠預(yù)留“世”字為自己身后宗號,故有此改易?!笆馈敝∫?,則正在于其更定萬世不可易之禮,[11]在世宗心目中,他確實是以“制禮作樂”的“圣王”自居了。嘉靖之“圣王”心態(tài)尚表現(xiàn)于嘉靖七年(1528)頒行其所撰《敬一箴》及所注宋儒范浚《心箴》、程頤《四箴》于天下學(xué)宮。此事史籍所載不一,試澄清之。

         

        《明史》記其事于嘉靖五年(1526)十月庚午,唯云“頒御制《敬一箴》于學(xué)宮”。[12]《明史》所載當(dāng)本之《明世宗實錄》于嘉靖五年(1526)十月庚午條下之記錄:

         

        上制《敬一箴》及注范浚《心箴》、程頤視、聽、言、動《四箴》頒賜,大學(xué)士費宏等疏謝,因言此帝王傳心之要法,致治之要道,奏請勑工部于翰林院蓋亭豎立,以垂永久。仍勑禮部通行兩京國學(xué)并在所提學(xué)官摹刻于府州縣學(xué),使天下人士服膺圣訓(xùn),有所興起。上命如議行。[13]

         

        然《實錄》嘉靖七年(1528)二月庚申尚有一與此相矛盾的記錄:

         

        命工部建敬一亭于翰林院,鐫御制《敬一箴》、五箴注及諭札四通于石,列置亭中,仍行兩京國子監(jiān)及天下儒學(xué)一體摹刻立石。先是,上制五箴注示閣臣,大學(xué)士張璁請刻之石,楊一清等復(fù)請并《敬一箴》建亭刊布,故有是命。[14]

         

        二者所載有兩處明顯之不同。其一為時間之不同,嘉靖五年(1526)十月之說顯爲(wèi)誤載。世宗此三篇文字非作于一時,其中注《心箴》、《四箴》皆在嘉靖六年(1527)。世宗注《心箴》源于聽日講官顧鼎臣解說《心箴》,陸深撰顧鼎臣行狀載其事云:“十一月,進講范?!缎捏稹罚咸刂I內(nèi)閣云:‘朕因十三日聽講官顧鼎臣解說《心箴》,連日思味,其意甚為正心之助。昨自寫一篇,并假為注釋?!盵15]據(jù)張璁《諭對錄》嘉靖六年(1527)十一月二十二日奏稱:“是月十八日小至之晨,伏承賜內(nèi)閣范?!缎捏稹纷⒁煌ā睖蚀丝芍雷诼犞v《心箴》在嘉靖六年(1527)十一月十三日,賜內(nèi)閣《心箴》注在十八日,作《心箴》注當(dāng)在此間。張璁對于《心箴注》的處置則是“將御注《心箴》付工部刻石,翻為墨本,布之天下,傳之萬世。”同時,“復(fù)錄程頤《四箴》進呈”。[16]世宗很快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完成了對于《四箴》的注釋,并告諭張璁,代為“藻潤”。[17]此二注既均作于嘉靖六年(1527),自無于嘉靖五年(1526)頒行天下學(xué)宮的可能。

         

        世宗之撰著《敬一箴》則早于二注,作于何時無明確記載??贾T相關(guān)史料,世宗曾于嘉靖五年(1526)十月頒次《敬一箴》于內(nèi)閣,閣臣楊一清上表謝恩云:“本月(十月)十八日,伏蒙皇上遣司禮監(jiān)官賚賜御制《敬一箴》石刻一軸,墨印一軸。”[18]此表未署何年,據(jù)末附有“嘉靖五年十一月一日”圣旨的楊一清《爲(wèi)災(zāi)異修行乞恩罷免以謝天譴疏》所云:“近日,御制《敬一箴》頒次臣等?!盵19]可知《敬一箴》頒次內(nèi)閣之確切年月日為嘉靖五年(1526)十月十八日[20],撰著則當(dāng)在此前。清乾隆《欽定國子監(jiān)志》載當(dāng)時國子監(jiān)尚留存的“世宗御制敬一箴碑”相關(guān)情況云:“嘉靖五年六月二十日立石,有亭曰敬一,碑在亭正中。”[21]疑所云立石之“嘉靖五年六月二十日”錄自該碑之落款,而此落款并非立石年月,很可能即為世宗撰著《敬一箴》的時間。[22]

         

        至于頒行《敬一箴》等于天下學(xué)宮之年月,當(dāng)以《實錄》所載“嘉靖七年二月庚申”之說為是。張璁《諭對錄》所載嘉靖七年(1528)九月二十四日奏疏中有相關(guān)記載:

         

        臣謹查照嘉靖七年二月十九日欽奉圣諭內(nèi)閣云:“卿等昨以朕注五箴請建亭于翰林堂北隙地,用置箴石,已令該部行之。朕復(fù)思欲將此亭名為敬一亭,庶可并示將來。其南北直隸及十三省亦各著蓋敬一亭一座,以置此箴及《敬一箴》,六篇列于左右分設(shè)。非朕自矜,蓋為善人之一助耳?!背佳鲇G今日亭成,大勢宏麗,制度礱密,中樹《敬一箴》,分樹圣諭、御注五箴于左右,共為七座?!盵23]

         

        此處所言尚透露出《實錄》二說之另一重要不同,即《敬一箴》等頒行天下學(xué)宮之緣起。《實錄》嘉靖五年(1526)所載謂緣起于費宏等閣臣“奏請”之說甚屬無據(jù),世宗是年頒次《敬一箴》于內(nèi)閣時,任首輔者爲(wèi)費宏,其《奉命看詳御制疏》[24]亦載有其事?!秾嶄洝吩啤按髮W(xué)士費宏等疏謝,因言此帝王傳心之要法,致治之要道,奏請勑工部于翰林院蓋亭豎立”,其中“此帝王傳心之要法,致治之要道”當(dāng)取自費宏此疏所云“此乃堯舜禹湯文武傳授之心法,唐虞夏商周致治之本源”。然費宏此疏并無奏請頒行天下學(xué)宮之事,唯于末云“其中間有簡古奧妙、讀之未易領(lǐng)會者,則臣等畧加補綴,謹錄呈上,伏候圣裁?!庇^此疏題云“奉命看詳御制疏”,則世宗其初之用意亦如其注《心箴》、《四箴》,請臣下“藻潤”。

         

        而《實錄》嘉靖七年(1528)所載“先是,大學(xué)士張璁請刻之石,楊一清等復(fù)請并《敬一箴》建亭刊布,故有是命”[25]之說參諸《諭對錄》所載,亦并不準確。據(jù)《諭對錄》,當(dāng)初內(nèi)閣(時任首輔為楊一清,故《實錄》所稱“楊一清等”實即指內(nèi)閣而言)之動議只是建亭于翰林堂北隙地,以置嘉靖所撰《心箴注》、《四箴注》之刻石,而并未及于世宗之《敬一箴》,增入《敬一箴》、乃至頒行天下,均出自世宗本人之動議,而非出自閣臣。最終詔旨之下達與嘉靖自身之動議略有不同,《實錄》所載為“命工部建敬一亭于翰林院,鐫御制《敬一箴》、五箴注及諭札四通于石,列置亭中,仍行兩京國子監(jiān)及天下儒學(xué)一體摹刻立石”。此當(dāng)為由內(nèi)閣票擬的最終之正式詔旨,張璁《請賜書院額名》疏亦載其事:“近奉欽依,行令翰林院、兩京國子監(jiān)及天下府州縣學(xué)蓋亭立石,摹刻宸翰,以昭圣謨之盛?!盵26]《實錄》記張璁請賜書院額名于三月初,[27]可知二月十九日世宗動議后不久,內(nèi)閣即具體落實世宗之動議,而正式擬定詔旨。

         

        敬一亭之最終規(guī)制,亦與世宗之動議有不同,張璁所云“中樹《敬一箴》,分樹圣諭、御注五箴于左右,共為七座”,參諸清乾隆《欽定國子監(jiān)志》則具體情況如此:“《敬一箴》居中,左為圣諭,右為《心箴》,又左為《視箴》,又右為《聽箴》,又再左為《言箴》,又再右為《動箴》,皆南向?!彼啤笆ブI”即《實錄》所謂“諭札四通”,乃世宗注《心箴》、《四箴》成,頒次內(nèi)閣時之圣諭。[28]增入圣諭未必有何用意,既以《敬一箴》居中,余五箴分列左右,爲(wèi)平衡計而增入圣諭。

         

        以上所論為《敬一箴》等之撰述至頒行天下學(xué)宮的大致情形。以閣臣動議建亭立石之初,惟及《心箴》注、《四箴》注,勿論其動機如何,僅以其形式而論,則先儒、先賢作箴,而世宗注之,或爲(wèi)師,或爲(wèi)君,多少尚可解讀出如此之意味。從前引圣諭謂“已令該部行之”可知,閣臣此項動議已準旨令工部施行,然世宗細忖此事,或亦咀嚼出如此意味,故有一并立《敬一箴》碑之事。世宗此諭表達得頗為委婉,然其用意則很清楚。如雖云《敬一箴》與“五箴”“六篇列于左右分設(shè)”,然既已云“欲將此亭名為敬一亭”,則此“用置箴石”之亭所置者自以《敬一箴》為主,而先儒、先賢所撰反成《敬一箴》之陪襯。閣臣后擬定規(guī)制中樹《敬一箴》,分樹“五箴”注于左右,可謂善體上心了。在世宗心目中,自己不僅代表了“治統(tǒng)”之所在,且亦為“道統(tǒng)”之所在。此非吾人妄臆,世宗于《敬一箴》末即表述了此層意思:

         

        古有盤銘,目接心警。湯敬日躋,一德受命。朕為斯箴,拳拳希圣。庶幾湯孫,底于嘉靖。[29]

         

        徑以其所作《敬一箴》擬于商湯之盤銘。需提及的是,儒家士大夫?qū)τ诰髦跋Jァ贝蟮质乔笾坏玫?,史家王世貞云:“是時上日事經(jīng)筵,講求圣學(xué),作《敬一箴》及宋儒五箴注,皆發(fā)之孚敬,天下欣然望太平?!盵30]謂天下因此而“欣然望太平”,所言有不虛處。如鄒守益言及嘉靖初年之君德時即云:“皇上初正大統(tǒng),清明如神,嘉唐虞,樂商周,以昭《敬一》之訓(xùn)。”[31]即舉《敬一箴》而盛贊世宗即位初年之“嘉唐虞,樂商周”,而儒家士大夫之“堯舜其君”,亦無不以承傳堯舜之“道統(tǒng)”期望于當(dāng)世人君。然世宗對于儒家士大夫所論圣學(xué)、“道統(tǒng)”卻有其獨特的解讀與判釋,其《心箴》注末云:

         

        故范氏之作箴,雖是常言,西山真氏特錄于《大學(xué)衍義》之中,以獻時君,宋君雖未能體察,而為后世告。其致意也深,其用功也至,是予所嘉慕而味念之。箴之作本于范氏,非真西山發(fā)揚,其孰能之哉,嗚呼念哉![32]

         

        在世宗看來,范浚之《心箴》,大抵亦老生常談,所云“常言”是也。結(jié)語之感慨“非真西山發(fā)揚,其孰能之哉,嗚呼念哉”亦甚可怪。所謂真德秀之“發(fā)揚”,準前可知,則無非“特錄于《大學(xué)衍義》之中,以獻時君”,意謂若無真德秀錄于《大學(xué)衍義》以獻時君(雖不為宋代君主所用,卻為后世君主所重),終當(dāng)默默無聞。所謂“發(fā)揚”、“孰能之”之反詰,主語雖為真德秀,實指卻為君主。至此,世宗注《心箴》之用意昭然若揭。范浚本非大儒,其所著《心箴》亦不甚聞名,注《心箴》完全出于世宗自主之意愿,其“所嘉慕而味念之”者不在于《心箴》本身,而在于如此一篇“常言”因收入《大學(xué)衍義》獻于君王方不至于湮沒無聞?!皢韬裟钤铡?,此“念哉”則爲(wèi)告諭臣下“念哉”,爾等所言“圣學(xué)”、所張揚之“道統(tǒng)”,若得不到君主之肯認,終難昭彰于世。

         

        注《心箴》為世宗之自主行為,注程頤《四箴》如前所述,則源于張璁之獻《四箴》。張璁之獻《四箴》或于世宗有箴規(guī)意,然世宗因“大禮議”時主“繼嗣”之廷臣援引程頤“濮議”以反對世宗追尊本生,而于程頤猶有遺恨。他在將所注《四箴》交與張璁“藻潤停當(dāng)”時如此告諭:

         

        卿前日所錄來程氏《四箴》,昨勉強解注。復(fù)思之,程氏見道分明,慎敬如此,以教后人,其功至矣。但于濮議之中,未免倒置,力爭邪說,誣君奪子,故朕又述數(shù)語于末云。[33]

         

        這里所說的“述數(shù)語于末”,參諸《明世宗寶訓(xùn)》所載《四箴》注則如此:

         

        斯《四箴》者,作之在于程頤,以斯《四箴》而致其君者,乃吾輔臣張璁也。頤之作箴,其見道之如此,而動于禮合,宜朕未之宜君子必如矣夫。今璁以此言告朕,與夫昔議禮之持正,可謂允蹈之哉。朕罔聞于學(xué),特因是而注釋其義,于以嘉璁之忠愛,于以示君子之人。嗚呼,箴之功宜不在程氏,而在于璁也哉。用錄此于末云耳。[34]

         

        然頗疑此“述語”已非最初所示張璁之原文了,從表面上看,此中已無直接貶抑程頤之語。世宗以《心箴》注付張璁“藻潤”時,張璁未行“藻潤”,而直接付工部刻石。對于《四箴》注則不如此,于十一月二十六日見此后,奏以“臣謹將御注《四箴》熟讀詳玩,容再錄進覽,同《心箴》刻布”[35],并為程頤之“濮議”加以辯解,至十二月二日再奏以“茲不揣妄,更移數(shù)字,重錄進呈”[36]。則張璁于《四箴》注實有更改,疑所改主要在此“述語”,然最終定稿于世宗則無可疑。

         

        今所見“述語”中“頤之作箴,其見道之如此,而動于禮合,宜朕未之宜君子必如矣夫”一段話,“宜朕未之宜君子必如矣夫”語意頗爲(wèi)模糊,參諸嘉靖《蘄州志》所載,此句作“宜朕未之言,君子必知矣夫”[37],意謂程頤作此箴,見道分明,又能動于禮合,應(yīng)該即使朕不去申說,君子之人也必然能夠知曉的。參諸世宗告諭張璁語,“程氏見道分明,慎敬如此,以教后人,其功至矣。但于《濮議》之中,未免倒置,力爭邪說,誣君奪子”,則“述語” 中所謂“見道之如此,而動于禮合”實為正話反說,譏刺之意為多,故而順承言即便君主不言,作為君子之人也是必然能做到的。此“禮”字當(dāng)非泛然所言之禮,實即指《濮議》所議之禮。至于“君子必知矣夫”之“君子”,在世宗心目中亦當(dāng)有特指,即指“大禮議”中引《濮議》以反對世宗尊崇本生的號稱“君子”的廷臣,則此語亦爲(wèi)反詰語。故而緊接著引出張璁,并及其在“大禮議”中之表現(xiàn)?!敖耔源搜愿骐?,與夫昔議禮之持正,可謂允蹈之哉”,謂張璁以其議禮之持正,方是真正做到了踐履其道,而不徒停留于“見道”的層面。由此引出其注《四箴》的用意,“于以嘉璁之忠愛,于以示君子之人”,一方面嘉獎張璁,另一方面警示那些號稱“君子”之人。并最終得出結(jié)論,“箴之功宜不在程氏,而在于璁”。

         

        以上為我們對于“述語”中隱晦之語意的解讀,經(jīng)輔臣張璁“藻潤”后,我們從文字表面已看不到世宗對于程頤之直接貶抑。然世宗對于程頤的遺恨并未消釋,次年《明倫大典》修迄,于御撰序中再起波瀾,措辭激烈,與輔臣再生齟齬。世宗撰《明倫大典》前序成,經(jīng)閣臣“重錄”,“見刪去數(shù)字及二三句”,因以責(zé)問輔臣,以為所刪之字“似仍用之,方得明白”。首輔楊一清回奏云:

         

        《明倫大典》前序先蒙發(fā)下,……臣遷謂:“壞禮之司馬、程二氏,罪人也”,及“司馬光、程頤謬論”等語,但司馬、程今古大儒,后世所尊信,不宜抑之太過。況皇上入繼大統(tǒng),與英宗事不同,司馬、程氏所論,在宋不為太差,而楊廷和輩乃援之以論今日之事,則大謬矣,須去“謬論”、“罪人”等字。臣璁等亦以為然?!浿畷r,不曾將此意明白奏知,此則臣一清之罪也。切謂刪去字句似不必用,止照今所錄者為宜。[38]

         

        準此可知,世宗于御撰序中稱司馬光、程頤為“罪人”、所論為“謬論”,遭致謝遷、張璁乃至楊一清等閣臣的一致反對。世宗則視此事甚為嚴重,見楊一清奏對后如此回應(yīng):

         

        但謝遷之言恐非至論。夫司馬光、程頤雖是先賢大儒,伊之心未能全其仁耳,終不及孔、孟之圣。司馬氏首倡變綱常、隳人倫之說,而程氏中習(xí)之,今之廷和、毛澄不過又承習(xí)之也。原起是司馬、程氏二人之言。遷之意,泥于尊師,近于回護,恐不當(dāng)如是也。夫天不可欺,朕不必復(fù)辯矣,卿其思之。這一場事,今日若不斷了,將來惡頑徒必興毀議,朕實憂也。[39]

         

        世宗于此諭中稱程頤等“未能全其仁”,謂謝遷所論“泥于尊師,近于回護”,并必求今日了斷此事,以避免后世之人藉此而為“大禮議”翻案。楊一清之再度回奏重申前議,則仍以為“濮議”等所論,與“大禮議”之事不同,強調(diào)其為先賢大儒,“罪人”等字宜去。并同時亦有所讓步,指出閣臣只是不欲過抑,“未嘗以其言為全是”。[40]世宗非但要加罪于“大禮議”中楊廷和、毛澄等臣下,且必欲罪及程頤等先賢大儒,當(dāng)然是領(lǐng)教了“大禮議”中群臣以“道統(tǒng)”約束君權(quán)之力量。余英時先生所謂儒家士大夫借“道統(tǒng)”批判君權(quán),借“道學(xué)”之精神權(quán)威逼使君權(quán)就范,世宗當(dāng)有其切身的體會,故指斥謝遷“泥于尊師,近于回護”。其內(nèi)心深知,如不于“道統(tǒng)”根源上翻《濮議》等案,其于“大禮議”中尊崇本生必遭后世“毀議”。經(jīng)世宗與閣臣之一番往還后,《<明倫大典>前序》正式刊刻時保留了“謬論”之字樣,而刪除了“罪人”之語,如云“遵師丹、司馬光、程頤之繆論”[41],又如“昔者壞禮之臣,師、司馬、程三氏也”[42]。與此形成對照的是以楊一清爲(wèi)首之閣臣所作《進明倫大典表》,此中惟提及師丹、司馬光之名,而不及于程頤,云“貴耳賤目,猶循夫師丹、司馬之名”。[43]閣臣之所以如此,當(dāng)以程頤則關(guān)乎有宋以來儒家之“道統(tǒng)”傳承,師丹、司馬光則于此所涉無多。

         

        領(lǐng)教了儒家士大夫所持“道統(tǒng)”之力量的明世宗,一方面對于“道統(tǒng)”有所貶抑,另一方面則自君權(quán)之立場出發(fā),對于“道統(tǒng)”提出自己的解讀?;氐健端捏稹纷⒛笆稣Z”,所謂“箴之功宜不在程氏,而在于璁也哉”,自與《心箴》注末述語所云“箴之作本于范氏,非真西山發(fā)揚,其孰能之哉”有相同的意味,若非獻與帝王,則其道終不能奏功。此等論調(diào),于世宗并非稀見,其聽經(jīng)筵官講《大學(xué)衍義》時曾賦詩一首,其序云:

         

        嗚呼!真西山作此書于宋,若今之以此書致君者非卿等其誰能乎?朕不敏,匪徒知之,實欲行之。尚賴卿等竭誠協(xié)躬,則《衍義》之功不在真氏而在卿等也。[44]

         

        此詩并序亦為“寫示內(nèi)閣者”[45],此中論調(diào),與上述《四箴》、《心箴》注末述語一般無二。略可注意的是,其中“匪徒知之,實欲行之”一語,實與韓愈《原道》中所述“道統(tǒng)”甚有關(guān)聯(lián)。韓愈于《原道》中所述道之傳承譜系乃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并申之云:“由周公而上,上而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為臣,故其說長?!盵46]世宗之“匪徒知之,實欲行之”,當(dāng)即本于《原道》此論而來者,然世宗則于所謂“知之”、“行之”上作文章,以“行之”者實高于“知之”者。對于儒家士大夫耳熟能詳?shù)拿献臃Q道“孔子賢于堯舜遠矣”,世宗必然是不能認可的,故而于嘉靖九年(1530)貶抑孔廟祀典時有如此說法:

         

        后世之為君而居王者之位者,其德于孔子,或二三肖之、十百肖之,未有能與之齊也。至我太祖高皇帝,雖道用孔子之道,而圣仁神圣武功文德直與堯舜并,恐有非孔子所可疑(擬)也。[47]

         

        直以明太祖為“恐有非孔子所可擬也”,遑論上古圣王堯舜。終于貶抑孔廟祀典后不久,推出“圣師祭”,奉“皇師”伏羲氏、神農(nóng)氏、軒轅氏,“帝師”陶唐氏、有虞氏,王師夏禹氏、商湯王、周文王,而以周公、孔子居于左右配位。[48]黃進興先生謂其“又將孔子貶回唐初以‘先師’配享的地位”,[49]確非虛語。在世宗心目中,“圣”也好,“師”也罷,勿論“見道”與否,敢于凌駕于為“君”者之上,那就是亂臣賊子了。

         

        引用書目:

         

        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4年。

         

        黃進興:《優(yōu)入圣域:權(quán)利、信仰與正當(dāng)性》,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

         

        黃進興:《圣賢與圣徒》,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

         

        夏燮:《明通鑒》,長沙:岳麓書社,1999年。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

         

        張廷玉等:《明史》,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

         

        《明世宗實錄》,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

         

        陸深:《儼山集》,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張璁:《諭對錄》,《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

         

        楊一清:《楊一清集》,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

         

        《欽定國子監(jiān)志》(乾?。?,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蘄州志》(嘉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寧波天一閣藏明嘉靖刻本,1962年。

         

        費宏:《費宏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張璁:《張文忠公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77。

         

        《江西通志》,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明世宗寶訓(xùn)》,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

         

        王世貞:《嘉靖以來首輔傳》,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鄒守益:《鄒守益集》,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

         

        楊一清等:《明倫大典》,首都圖書館藏嘉靖七年內(nèi)府刻本。

         

        韓愈:《韓愈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注釋】

         

        [1] 《朱熹的歷史世界·緒論》,頁18。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4年。

         

        [2] 劉宗周:《三申皇極之要疏》,轉(zhuǎn)引自《朱熹的歷史世界·緒論》,頁18。

         

        [3] 《朱熹的歷史世界·緒論》,頁23。

         

        [4] 載《優(yōu)入圣域:權(quán)利、信仰與正當(dāng)性》,頁107-138。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

         

        [5] 載《圣賢與圣徒》,頁237-246。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

         

        [6] 《優(yōu)入圣域:權(quán)利、信仰與正當(dāng)性》頁116。

         

        [7] 《圣賢與圣徒》,頁238。

         

        [8] 嘉靖初之“大禮議”可參見筆者著《“大禮議”中的王陽明及其弟子們》,未刊稿。

         

        [9] 《圣賢與圣徒》,頁242-243。

         

        [10] 夏燮:《明通鑒》卷五十六,頁1532。長沙:岳麓書社,1999年。

         

        [11] 關(guān)于“世”之寓意可參見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二“邵經(jīng)邦譏議禮”條,頁46。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

         

        [12] 《明史》卷十七,頁220。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

         

        [13] 《明世宗實錄》卷六十九,頁1578。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

         

        [14] 《明世宗實錄》卷八十五,頁1935。

         

        [15] 《光祿大夫柱國少保兼太子太傅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贈太保謚文康顧公行狀》,《儼山集》卷八十,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6] 已上引文均見《諭對錄》卷二,《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77。

         

        [17]《諭對錄》載嘉靖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諭張尚書”云:“卿前日所錄來程氏《四箴》,昨勉強解注……與今先藻潤停當(dāng),然后復(fù)書示內(nèi)閣?!保ā吨I對錄》卷二,《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80。)

         

        [18] 《謝恩表》,《宸翰錄》卷一,《楊一清集》,頁790。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

         

        [19] 《宸翰錄》卷二,《楊一清集》,頁793。

         

        [20] 《實錄》“嘉靖五年十月庚午”之誤,疑即源于混淆賜《敬一箴》于內(nèi)閣與頒行天下學(xué)宮爲(wèi)一事。

         

        [21] 《欽定國子監(jiān)志》(乾隆),卷四十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2] 《國子監(jiān)志》亦記錄有世宗注《心箴》碑、注《四箴》碑的相關(guān)情況,謂皆“嘉靖丁亥勒石”,然嘉靖六年丁亥實非勒石年歲,乃其作注之年?!短I州志》(嘉靖)錄有立石蘄州學(xué)宮之相關(guān)碑文,《敬一箴》后落款為“嘉靖五年六月二十日”。(《蘄州志》卷九,頁8。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寧波天一閣藏明嘉靖刻本,1962年。)《心箴注》后無落款,《四箴注》后題款曰“嘉靖丁亥歲季冬越三日注”,(《蘄州志》卷九,頁14。)即丁亥十二月三日,明確說明為作注之時間。此時間較之我們前述“十一月二十五日”之時間略晚,或當(dāng)為經(jīng)張璁藻潤后而最終定稿的時間。

         

        [23] 《諭對錄》卷八,《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140。

         

        [24] 《費宏集》卷六,頁205。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25] 《明世宗實錄》卷八十五,頁1935。

         

        [26] 《張文忠公集·奏疏》卷四,《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77,頁78。

         

        [27]《實錄》載其事之具體時間為三月丙子(《明世宗實錄》卷八十六,頁1941),是月壬申朔,丙子即三月五日,然張璁上此疏未必即在此日,姑云三月初。

         

        [28] 《江西通志》載清人甘顯祖《重修余干縣學(xué)敬一亭記》云:“余干學(xué)宮東偏敬一亭,刻明世宗御制敬一碑,及范氏《心箴》注,程子視聽言動《四箴》注,又節(jié)奉圣諭輔臣楊一清、謝遷、張璁、翟鑾于碑,凡七?!保ā督魍ㄖ尽肪硪话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而清乾隆《欽定國子監(jiān)志》云:“圣諭碑字多磨泐,后刻嘉靖六年十一月?!保ň硭氖撸┚C此可知,乃嘉靖六年十一月,注此五箴成,頒次內(nèi)閣之圣諭,是時內(nèi)閣適爲(wèi)楊一清、謝遷、張璁、翟鑾四人。

         

        [29] 《明世宗寶訓(xùn)》卷三,頁257。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

         

        [30] 《嘉靖以來首輔傳》卷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31] 《辰州虎溪精舍記》,《鄒守益集》卷七,頁398。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

         

        [32] 《明世宗寶訓(xùn)》卷三,頁258。

         

        [33] 《諭對錄》卷二,《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80。

         

        [34] 《明世宗寶訓(xùn)》卷三,頁258。

         

        [35] 《諭對錄》卷二,《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80。

         

        [36] 《諭對錄》卷二,《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57,頁82。

         

        [37] 《蘄州志》(嘉靖)卷九,頁14。

         

        [38] 《論明倫大典前序奏對》,《楊一清集·密諭錄》卷二,頁930-931。

         

        [39] 《再論明倫大典前序奏對》,《楊一清集·密諭錄》卷二,頁933。

         

        [40] 《再論明倫大典前序奏對》,《楊一清集·密諭錄》卷二,頁934。

         

        [41] 《明倫大典》卷首《御制明倫大典序》,頁6,首都圖書館藏嘉靖七年內(nèi)府刻本。

         

        [42] 《明倫大典》卷首《御制明倫大典序》,頁6。

         

        [43] 《明倫大典》卷首《進明倫大典表》,頁4。

         

        [44] 《聽經(jīng)筵官講<大學(xué)衍義>》,載《楊一清集·宸翰錄》卷四,頁817。

         

        [45] 《恭和聽經(jīng)筵官講<大學(xué)衍義>詩疏》,《楊一清集·宸翰錄》卷四,頁818。

         

        [46] 《韓愈全集》文集卷一,頁122。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47] 明世宗:《正孔子祀典說》,佚名《嘉靖祀典考》卷五,轉(zhuǎn)引自《優(yōu)入圣域:權(quán)利、信仰與正當(dāng)性》,頁131。

         

        [48] 有關(guān)“圣師祭”之詳情及其解析參看黃進興《毀像與圣師祭》,載《圣賢與圣徒》頁243-246。

         

        [49] 《圣賢與圣徒》頁245。

         

        責(zé)任編輯:葛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