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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鄧秉元】當經(jīng)學或諸子學重新成為理解問題的“視角”

        欄目:思想探索
        發(fā)布時間:2019-07-03 00:31:53
        標簽:經(jīng)學、諸子學
        鄧秉元

        作者簡介:鄧秉元,原名鄧志峰,男,西元一九七四年生,吉林農(nóng)安人。復旦大學歷史學系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中國經(jīng)學、經(jīng)學史、思想史,著有《新文化運動百年祭》《王學與晚明師道復興運動(增訂本)》等。

        當經(jīng)學或諸子學重新成為理解問題的“視角”

        作者:鄧秉元(復旦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wǎng)發(fā)表,原載文匯報“文匯學人”版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五月廿六日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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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真正接續(xù)孔子的兩支是德行與文學科,前者傳道,后者傳經(jīng);前者學孔子之人,后者傳孔子之教。但古代學術的傳揚顯然不只是純粹的知識形態(tài),而是各有其體用。德行科偏于樂教,文學科偏于史學,后者也就是“數(shù)度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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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成龍博士《武帝文教與史家筆法》一書,是近年所見討論《史記》的著作中比較特別的一部。這部以歷史探討為徑路的政治學研究,與政治思想史的旨趣顯然是不同的。如果說政治思想史是對以往政治思想的重構,政治史學則是對歷史中的政治思想作政治學的反思。前者意在與對象抽離并加以審視,后者則重在與對象的對話。這與近些年國內(nèi)學術界的某些變化也是相應的,中國傳統(tǒng)學術正在逐漸恢復自身的話語系統(tǒng),經(jīng)學或諸子學不再只是“研究對象”,而是重新成為理解問題的“視角”。讀了成龍此書,竟也勾起了我的一點興味,對周秦楚漢的政事稍作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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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成龍《武帝文教與史家筆法》(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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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學角度的理想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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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權力的不同形態(tài),政治與教化本身都具有某種力量,也都具有或多或少的教化意味。譬如傳統(tǒng)所謂“撲作教刑”,所謂“出乎禮而入乎刑”,都是從政教相通角度著眼。西方文化亦然,盡管耶穌曾說過“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試圖強調(diào)政治、教化兩種律法的不同,但中世紀天主教與世俗政治的相互干預也是有目共睹。即便在近代以后完全強調(diào)政治與宗教分離的自由體制,對政令或法律的遵守,也同樣具有教化的意義。但即便如此,政與教總還具有各自的邊界,否則便是政教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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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經(jīng)學角度而言,理想的政教都植根于天道?!熬?,群也”,政治的功能便是“群”人,也就是使人合群。理想的政治因此便是人群的公共生活,具體民眾則在群體之中得到保護和滋養(yǎng)。這個意義上的權力是合天的,《尚書·泰誓》所謂:“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所以整體意義上的民其實是“君之所天”(參拙作《周易義疏·姤卦》),這也是孟子所謂“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本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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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指出,具有普遍意義的君主權力或政治權力具有兩個層次。首先是公共性的層次,即從合群意義上所理解的君,這一層次的君不以具體權力承擔者的變化而轉移,在上文而言,便是所謂“社稷”;其次則是私人性的層次,即從具體權力角度理解的君,在以往歷史上總是表現(xiàn)為家族、組織甚至個人。政治的核心問題因此便是具體掌握治權的家族、組織或個人是否承擔起為政職責的問題??鬃釉疲骸罢?,正也”,所謂正也就是“正己而物正”,這是具體政治形態(tài)是否具有合法性的分野所在。當君主權力無以合群之時,便已自外于群體,因此也就不再成其為“君”,甚至因此被視作群的對立面,所謂“一夫紂”。于是便可以有“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周易·革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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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文化講天地君親師,政教關系就是經(jīng)學所言的君師關系。在春秋以前的貴族時代,政權與教權是統(tǒng)一的。盡管在周代,天子已經(jīng)主要是政治概念,但從天子產(chǎn)生的淵源來看,孟子所謂“得乎丘民為天子”,原始人類的天子可能首先來源于巫,或者至少通過巫對于天人一體性的理解,才能產(chǎn)生天子這一概念。這個概念類似于耶穌之被稱為“人子”。這是政權根源于教化之權的地方。但當政權逐漸發(fā)生自覺,教化之權逐漸被政權統(tǒng)攝其中。夏商兩代王權已經(jīng)逐漸確立,到了周朝,教化被理解為王權的輔助,成了王官之學的一部分,早期巫的那些孑遺形態(tài)也被收束于太卜之官。所謂“學在王官”、“宦學事師”(《禮記》),便是指東周以前政教一體的狀態(tài)。根據(jù)近人基于考古及傳世文獻的研究,周代王官本身可以分為兩大系統(tǒng),一是太史寮,一是卿事寮(參楊寬《西周史》)。卿事寮兼管軍政及庶政,太史寮主管律令、檔案及文化事宜,二者分掌政務與教化,也就是政教關聯(lián)的雛形。有的學者便以政務官、文史官分別稱之(王玉哲《中華遠古史》)。教化系統(tǒng)內(nèi)部后來分化為主掌教育的樂師與主掌技術的史官,這是后世經(jīng)子之學的直接根源。隨著道術分裂,《詩》《書》禮樂出自樂官,數(shù)度之學出自史官,百家出于政務之官,大體對應四部之學中的經(jīng)史子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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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國中山王鼎,出現(xiàn)了金文中唯一的“仁”字。先秦法家常把中山國的滅亡,看作是儒家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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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行科偏于樂教,文學科偏于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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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國文化中,首先呼應這一政教分離傳統(tǒng)的便是孔子??鬃拥囊饬x在于把源出樂師的《詩》《書》禮樂與源出史官的《易》《春秋》加以融會,形成新的六藝之學,并以此作為文教的根基。借用孟子評價孔門的觀點,孔子相對于周代王官學,相當于顏回、仲弓、冉伯牛對孔子的“具體而微”,諸子則有如子游、子夏各得圣人之“一體”。一體就是一肢。孔子因此在諸子之中具有特殊地位。這種結構與戰(zhàn)國以后政教逐漸分離的情形是相應的,政、教脫離了原有紐帶而各自發(fā)展,在諸侯林立的局面之下,后者獲得了頗為自由的空間。政教或君師的分離,在學術上的另一表述便是政統(tǒng)與道統(tǒng)的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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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門原有四科,七十子雖然大義未失,但后學假如缺少真正的接契,再傳之后,政事、言語之學便很容易因為學無宗主而另起爐灶。所以像宰我、子貢等雖然都是當世聞人,但卻并無儒學宗主的名聲。子路為孔門勇者,其精神氣象為后來任俠的漆雕氏之儒所繼承,墨子最初學孔子之教,或許便是與這一派的淵源。能夠真正接續(xù)孔子的兩支便是德行與文學科,前者傳道,后者傳經(jīng);前者學孔子之人,后者傳孔子之教。但古代學術的傳揚顯然不只是純粹的知識形態(tài),而是各有其體用。德行科偏于樂教,文學科偏于史學,后者也就是“數(shù)度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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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魯一系以德行科為主,最初代表人物便是曾子,其學術的核心則是禮學。周禮本來已極精微,但文盛而沒(滅)質(zhì)??组T新禮最初講求禮意,以及對禮的精益求精(參拙作《孔曾禮學探微》)。所以德行科一方面講究心性上的切磋琢磨,一方面則是由此擴充,以仁政治國平天下,這就是孟子的“萬物皆備于我”以及“浩然正氣”。這種王道思想在戰(zhàn)國前期諸小國如魯、宋、滕、薛等流行一時,其目的主要是自存(參拙作《孟子章句講疏》)。但往往被那些務求速效、試圖以力服人的大國所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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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系以設教西河的子夏為代表,田子方、段干木等為之輔翼。其學術的核心在傳經(jīng)。只不過這種傳經(jīng)與乾嘉時代那種純粹知識意義上的“漢學”或“樸學”不同,其實就是孔門的“治法之學”,相應于時下的社會科學。這種治法之學在當世便有其用,甚至直到漢朝也還如此,所謂“以《禹貢》治河,以《洪范》察變,以《春秋》決獄,以三百五篇當諫書”(皮錫瑞語)。戰(zhàn)國以后,隨著君主權力的崛起,與之伴生的技術官僚勢力得到加強,特別是魏國等率先予以變法,其最初的代表人物如李克、吳起,都與經(jīng)學特別是子夏一路有關。這一派學問主張君王無須放棄自身的欲望訴求(孟子所謂“格君心之非”),便可迅速產(chǎn)生效用,所以很快風靡一時。各大國紛紛效仿,這是戰(zhàn)國中期七雄分立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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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學之外,諸子也各有其政治見解,司馬談《論六家要旨》所謂百家皆“務為治”。這一觀點在近世被誤解為百家只是為了政治。特別是商鞅的出現(xiàn),完全打破禮制,提出一套如身使臂的權力運作機制,極大地加強了行政效率,這是后來秦楚等國迅速強大的關鍵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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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最為樸實,也最少禮樂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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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代打擊儒學,推行法家,試圖重新回到“以吏為師”的狀態(tài),名義上是取法周代,但又有著根本不同。周秦體制所具有的兩個最大差異常常被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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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周代政權的基本形態(tài),這就是封建制。分封體制在根本上是政權的分配方式,封建意味著貴族對政權的分有。在周代體制中,諸侯在本土之內(nèi)便直接具有君的地位,所謂陪臣制度也保證了諸侯作為君的超然地位。諸侯各有大夫,大夫有其采邑,在其采邑之內(nèi)也是類似的地位。因此,分封制保證了地方權力不被凌躒,既避免了秦朝那樣的行政之苛,同時也避免了秦朝那樣輕易的覆滅。相反,秦的郡縣制則是皇權的派出機構,并為之負責。與周代的禮制型政治結構相比,這種高度同質(zhì)化的法家體制盡管更有效率,但同時也更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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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在政權與治權關系中,周代公卿因為同時便是貴族,對政權同樣負有責任。按照孟子所言,所謂“貴戚之卿”,“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甚至國人也因血緣關系,可以參與政權,因為國人暴動或抗議而驅(qū)逐君主的例子,在春秋以前周王室及各諸侯國都很常見。周代的權力運作機制極大地限制了君主權力的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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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齊、魏、趙、韓、燕五國大體仍然出身于周代貴族,雖然不斷吞并小國,但周禮自身的別異原則依然在起作用,并不完全熱衷于統(tǒng)一。所以在戰(zhàn)國中期依然大體維護周朝核心貴族的體面,對魯、衛(wèi)、周等國仍然予以優(yōu)容。秦、楚則多近蠻夷,雜染其俗,雖系貴族,但與周人淵源最淺。因此兩國變法最為激烈,對于君主權力的提升最感興趣,并因此率先形成一元化的君臣體制。這一體制最大的支柱是縣的誕生,最早的縣便產(chǎn)生于春秋的楚國。而后諸大國紛紛效尤,在邊緣地帶設置縣域。也正是因此,兩國的實力增長最速,成為戰(zhàn)國后期的最大力量。其中秦國最為樸實,也最少禮樂的羈絆,于是用商鞅之術,迅速打破貴族與庶民界限,用最野蠻的方式(如“尚首功”)鼓勵人的欲望,并在一個如身使臂的制度驅(qū)使下,摶聚成強悍的戰(zhàn)斗能力。秦的勝利是質(zhì)對文的勝利,自周以來的文明幾乎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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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用《周易》“元亨利貞”這一生命周期來對孔子以來的文化加以通觀,那么孔、老諸子的立教可當學術之元,戰(zhàn)國初年儒道墨分途可當學術之亨,戰(zhàn)國中期流派繁衍、相互爭鳴可當學術之利,秦代法家一掃而盡空之,可以當學術之貞。諸子學術的發(fā)展與時勢的興衰異變都是相應的。對于此時的儒家而言,為了消減秦國這一殺機,最好從講求效率的法制之術向禮制之學復歸,其折中狀態(tài)便是荀子的禮學。盡管同樣是禮學,荀子與曾子的路數(shù)其實是不同的。荀子并非韓非、李斯這些法術之士的引導者,毋寧說荀子試圖把舉世滔滔的法家學術拉回儒學立場,但卻并沒有在短期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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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漢的意義:禮法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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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才可以理解楚漢的意義所在。如前所述,楚國在諸侯中是一個特殊的體制。相對于中原幾大諸侯,它一直是一個異質(zhì)力量。楚國的運作中本來便缺少禮制的成分,而更多法制的因素,這是楚國不斷擴張的原因所在。但相對于秦國后來的純?nèi)畏?,楚國又未免遜色。楚國體制可以視作原有周代禮制與秦代法制的中間狀態(tài)。在秦國一統(tǒng)之后,楚、秦其實已經(jīng)異勢。相對于秦國貴族制的崩壞,在野的楚國尚有國族之思;相對于其他諸國貴族,楚人則更容易上行下效、令行禁止。這是所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在文化上的基礎所在。暴政造成原有勢力離心離德,“遠方之能擬者”(賈誼語)已經(jīng)在醞釀反抗,而在山東諸國之中楚國民眾的摶成方式本來最為銳利。加上有個人魅力的項羽做領袖,范增這樣的智者為謀主,甚至陳勝率先起義也要號稱“張楚”(張大楚國),楚國最初的勝利無疑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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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邦本來也是楚人,并托庇于項羽麾下,自身也是楚制。這種楚制本來便是貴族與官僚制、或者說封建與郡縣制的折中形態(tài)。特別是在陳勝、吳廣起義,號召各地貴族之際,重新恢復封建制實可謂大勢所趨。即便劉邦戰(zhàn)勝項羽,其所設想的也不過是“非劉氏王者,天下共擊之”。此時的漢家,正希望靠分封形態(tài)作為中央的藩屏,以免遭到秦朝的厄運。歷史上有關周青臣與秦始皇等關于封建郡縣的討論(《秦始皇本紀》),以及秦朝的迅速敗亡,對于漢初人而言,恰恰反證了分封制的合理性。甚至直到吳楚七國亂后,漢廷也只是“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并沒有恢復完全的郡縣制。這一郡縣、封建的混合體制,便是漢宣帝所說的“漢家自有制度,霸王道雜之”(《漢書·元帝紀》)的實質(zhì)。盡管這句話的因緣是宣帝有關德教與刑名的爭議,但其實與這一制度形態(tài)是相應的。官僚制講究循名責實,分封制講究因地制宜,二者實在是王霸有別。這表明分封形態(tài)依然具有強大的社會基礎,并非某個強人隨意可以作出選擇。否則難以理解東漢以后世家大族的發(fā)展,以及魏晉以后門閥體制的確立。近世學者根據(jù)班彪所言“漢承秦制,改立郡縣,主有專己之威,臣無百年之柄”(《后漢書·班彪傳》),便望文生義,作為基本的歷史判斷,其實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至于有學者把這理解為秦漢官制的大體相同,其實已無足置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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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漢初制度與楚制具有基本的同構性,那么武帝之后的“表彰六經(jīng)”則是漢制的真正確立。無論相對于秦制還是楚制,武帝的這一舉措都表征著文教領域的巨大變化。“以經(jīng)術緣飾吏治”,無論在漢武帝那里用意何在,對于經(jīng)學而言,都是用禮制來重新規(guī)范政治的具體嘗試(參拙作《“以經(jīng)術緣飾吏治”發(f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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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漢經(jīng)學絕不能簡單視作對秦制的涂脂抹粉。把秦漢體制混為一談,背離了二者的巨大差異。由漢朝開創(chuàng)的這一體制事實上一直到宋朝方真正改變。而秦制則在元代行省制的名目下再次復歸。至此,周制、秦制與漢制作為三種政治范型,在中國傳統(tǒng)政治學上才真正形成鼎足三分的基本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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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嗣同說:“故常以為兩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兩千年來之學,荀學也,皆鄉(xiāng)愿也。唯大盜利用鄉(xiāng)愿,唯鄉(xiāng)愿工媚大盜?!保ā度蕦W》)于是“百代都行秦政法”之說甚囂塵上。在二十世紀對中國文化予以激烈否定的過程中,這一觀點無疑起了直接作用。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學術判斷,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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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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