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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張晚林】重溫蔡元培之“大學改制”理念

        欄目:諫議策論
        發(fā)布時間:2012-03-14 08:00:00
        標簽:
        張晚林

        作者簡介:張晚林,號抱經堂,男,西元一九六八年生,湖北大冶人,武漢大學哲學博士。曾在湖南科技大學哲學系任教,現(xiàn)任湘潭大學碧泉書院·哲學與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兼職湖南省孔子學會副會長。著有有《徐復觀藝術詮釋體系研究》《赫日自當中:一個儒生的時代悲情》《美的奠基及其精神實踐——基于心性工夫之學的研究》《“道德的形上學”的開顯歷程——牟宗三精神哲學研究》《荀子譯注(選本)》等。于2009年以自家之力量創(chuàng)辦弘毅知行會,宣揚儒學圣教,踐行“知行合一”之精神。

             
            蔡元培先生孑民乃北京大學老校長,不惟得北大師生之擁戴,亦得國內外師生及社會各界之景仰。其主政期間北大所取得之成就,歷史上已有定論,不必贅述。更難能可貴者,作為學人,蔡元培還提出了諸多蜚聲中外的文化教育理念,如“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以及“美育代宗教”等。惜乎他的這些理念常被人誤解,從而衍生諸多迷障與弊害,恐為蔡元培始料未及也。我嘗在《論當代中國社會的精神特征及教化中的諸問題》一文中明確指出:在蔡元培之思想里,學術與教化乃分開者,學術可以自由,但社會教化必須統(tǒng)一,且統(tǒng)一的社會教化高于自由的思想學術。所以,“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是針對大學內的學術研究而言,不針對社會教化而言,即不是說一般的社會維系可以沒有基本的人倫道德基線,而一任自由下去。拙文于此有詳論,不必多言,此處止再列一文獻,以明蔡氏之說,既而堅拙文之實。蔡元培于一九一○出版的《中國倫理學史》之“緒論”中特別標舉了“倫理學”與“修身書”的區(qū)別,他說:
            
             
            
            修身書,示人以實行道德之規(guī)范者也。民族之道德,本于其特具之性質、固有之條教,而成為習慣。雖有時為新學殊俗所轉移,而非得主持風化者之承認,或多數人之信用,則不能驟入于修身書中,此修身書之范圍也。倫理學則不然,以研究學理為的?!溆谝粫r之利害,多數人之向背,皆不必顧。蓋倫理學者,知識之徑涂;而修身書者,則行為之標準也。持修身書之見解以治倫理學,常足為常識進步之障礙。故不可不區(qū)別也。[①]
            
             
            
            此處雖是言不可以修身書之觀念治倫理學,但當亦不可以倫理學之觀念治修身書。此論彰彰甚明,何可誣也。
            
            至于“美育代宗教”一論,自有其高致處,亦自有其刺謬處,若不諦審蔡氏之學,膚淺之士未必能明,當須專文詳論之。不然,耳食之輩持“日常生活審美化”之論,以為即此可解決當下人之精神危機。此真所謂“棺槨異處,飛者入池”之論。這里止用丹尼爾·貝爾之言以示時人之謬。
            
             
            
            藝術、自然或沖動在酒神行為的醉狂中只能暫時地抹煞自我。醉狂終究要過去,接著便是凄冷的清晨,它隨著黎明無情地降臨大地。這種在劫難逃的焦慮必然導致人人處于末世的感覺——此乃貫穿著現(xiàn)代主義思想的一條黑線。[②]
            
             
            
            世人多以蔡氏此說而去宗教,根本為虛妄無根之論。實則依蔡氏之說,止可上提美育而至于宗教,不可下拉宗教而至于美育。由此,即可開中國傳統(tǒng)之心性學與美學及宗教之關系問題。當然,此為繁復之學術問題,非一二言可盡,恕暫且不表。
            
            這里止重溫蔡元培“大學改制”理念,以見當代大學辦學宗旨之誤與夫人文教育之失。
            
            一九一七年,蔡元培嘗依據歐洲各國高等教育之編制,提出《大學改制之事實及理由》一議案,交由校務會討論,期以改革現(xiàn)行之學科設置。因為當時我國之高等教育,多仿日本之制,設法、醫(yī)、農、工、商各科于大學,而又別設此諸科之高等專門學校,雖程度稍別深淺,而其科目無甚差別。蔡氏以為,此種設置多有弊端,此在日本已有跡可查,所謂“殷鑒不遠,即在日本”,只是我國高等教育行之未久,其弊不甚著耳,然不可不未雨綢繆也。鑒于此,蔡氏遂提出改編大學編制之構想。構想實甚簡單,其大端乃:
            
             
            
            大學專設文、理二科。其法、醫(yī)、農、工、商五科,別爲獨立之大學。其名為法科大學、醫(yī)科大學等。[③]
            
             
            
            所以如此分別之理由端在:“文、理二科,專屬學理;其他各科,偏重實用?!盵④]由此可見,此構想之大要即在:高等教育須分大學與高等??茖W校,前者究文、理之純粹學理,精深而虛靈;后者求技術之創(chuàng)新,實用而廣被。
            
            此議既出,即得北京高等師范學校陳校長、北京法政專門學校吳校長、北京醫(yī)學專門學校湯校長、北京農業(yè)專門學校洪校長一致贊同。爾后,報教育部核準,教育部請教育總次長、參事、專門司司長、北洋大學及各高等學校校長,對于此構想均無異議。北京大學適時對其編制實行改革,大體不過:其一,文理兩科擴張;其二,法科擬成立獨立之法科大學,商科并入之。因為北京大學法科較為完善,有獨立成立專門法科大學之資格,商科較弱,不能成立專門之商科大學,但依美、日等國法科兼設商業(yè)學之例,可并入法科專門學校;其三,北京大學之工科則直接并入北洋大學(今天津大學),因北洋大學亦國立,且地處天津,操作甚為方便。
            
            但此種構想及舉措,卻遭到了遠在蘇格蘭的周春岳的質疑,他專門撰文《大學改制之商榷》給《太平洋》雜志記者,陳述其疑問。其文曰:
            
             
            
            通常大學,專設文、理二科。以外各科,別爲獨立大學。果為良制乎?吾亦不能無疑。西文之大學(University),原意為教授高等學術各科之綜合體。故言大學,即聯(lián)想分科。分科無定,多多益善,大規(guī)模的集合組織,與分工之原則,相輔而行,現(xiàn)代文明社會之特征也。歐美各邦大學,罕見限于文、理二科。單科大學,其例也絕鮮。德國之各項高等專門學校,亦難引為例證。其程度即令與大學分科相當,彼究未正式居大學之名也。[⑤]
            
             
            
            周氏以為,以文、理二科專究學理,而法、商諸科專重實用作為高等教育殊別其編制之理由是不充分的?!吧w學理致用兩者之偏重偏輕,文、理二科與其他科之間,亦僅有程度之差,而無種類之別,集于同一大學,絕無滯礙。又況學理致用兩者,本可互有助益,相輔而行也?”[⑥]
            
            針對周文的質疑,蔡元培以《讀周春岳君<大學改制之商榷>》答之,其于吾人理解高等教育多有啓發(fā),故這里作較長的征引:
            
             
            
            周君又以通常大學專設文、理二科為不然。案此條為鄙人所提議。鄙人之意,學與術雖關系至為密切,而習之者旨趨不同。文、理,學也。雖亦有間接之應用,而治此者以研究真理為的,終身以之。所兼營者,不過教授著述之業(yè),不出學理范圍。法、商、農、工,術也。直接應用,治此者雖亦可有永久研究之興趣,而及一程度,不可不服務于社會;轉以服務時之所經驗,促其術之進步。與治學者之極深研幾,不相侔也。鄙人初意以學為基本,術為支干,不可不求其相應。故民國元年修改學制時,主張法、商等科者,不可不兼設文科。設醫(yī)、農、工各科者,不可不兼設理科。是年十月所頒之大學令第三條曰:“大學以文、理二科為主。須合于下列各款之一,方得名為大學:一,文、理二科并設者;二,文科兼法、商二科者;三,理科兼醫(yī)、農、工三科,或二科、一科者?!奔幢扇怂菀病A暌詠?,除國立北京大學外,其他公立、私立者,多為法、商等科。間亦兼設法科、工科,均無議及文、理二科者。足為吾國人重術而輕學之證。至于兼設文、理、法、工、商各科之北京大學,則又以吾國人科舉之毒太深,升官發(fā)財之興味本易傳染,故文、理諸生亦漸漬于法、商各科之陋習(治法、工、商者,本亦可有學術上之興會,其專以升官發(fā)財為的者,本是陋習)。而全校之風氣,不易澄清。于是,有學術分校之議。鄙人以為治學者可謂之“大學”,治術者可謂之“高等專門學?!薄烧哂行再|之別,而不必有年限與程度之差。在大學,則必擇其以終身研究學問者為之師,而希望學生于研究學問以外,別無何等之目的。其在高等專門,則為歸集資料,實地練習起見,方且于學校中設法庭、商場等雛形,則大延現(xiàn)任之法吏、技師以教之,亦無不可。即學生日日懸畢業(yè)后之法吏、技師以為的,亦無不可。以此等性質之差別,而一謂之“大”,一謂之“高”,取其易于識別,無他意也。[⑦]
            
             
            
            從蔡元培之答辭中,我們可以會悟一下意思:其一,雖文、理研學理,法、商、農、工、醫(yī)重實用,但若以“大學”名之,即必設文、理二科,不然不得名之為大學;其二,文科或理科大學在設文科或理科的基礎上,可兼設法、商、農、工、醫(yī)其中之任何一科或數科??梢?,在蔡元培的教育理念中,只設文、理二科而不及理,法、商、農、工、醫(yī)者,可名曰大學,只設文科而兼及法、商者或只設理科而兼及醫(yī)、農、工三科,或二科、一科者,亦可名曰大學。不然,即只可名曰“高等學校”??傊?、理科為大學所必具。但此種教育理念在實施過程中遭遇困難,除北京大學以外,一般大學多只設法、商、農、工、醫(yī),而不及文、理二科,足見國人之輕學重術之病。即便是學科設置較為完備的北京大學,因治法、商、農、工、醫(yī)諸科者多以升官發(fā)財為目的,此風漸漬于文、理二科,使得風氣大壞。于是,遂有分校之議。從這里可以看出,大學改制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我們必須記取蔡元培之教育理念,大學當以文、理二科為主,斯二者又以極深研幾為終身之志業(yè)。大學雖然不必必然排斥法、商、農、工、醫(yī)諸科,但斯五者只是“術”,乃吾人于社會謀取職業(yè)之準備。前者蔡氏名之曰“學問”,后者名之曰“教育”,并云:“教育者,專門之業(yè);學問者,終身之事?!盵⑧]然大學須以極深研幾之精神主導專門之業(yè)的實用與夫職業(yè)之功利,若以專門之業(yè)的實用與職業(yè)之功利染漬乃至敗壞極深研幾之精神,則大學不成其為大學。故蔡氏嘗對北大學生過于功利與實用之情表示不滿:“委身于學校而縈情部院,用志不紛之謂何!且或在學生時代,營營于文官考試、律師資格。而要求 保送,此其燥進,與科舉時代之通關節(jié)何異?言之可痛心!”[⑨]到此,我們可知,蔡元培之所以力主文、理科大學與高等專門學校區(qū)分,不過欲護持住大學之根本精神,此根本精神即在:追求學理之科學態(tài)度,精神自由之超越理念。以與講求實用、功利與效益之法、商、農、工、醫(yī)之專門學校異其義。故周春岳不贊成蔡氏之分亦并非不對,不過,周子僅從具體設置上想,而不能深會蔡氏之用心,亦周子體之不切故也。讀蔡元培《北大第二十二年開學式演說詞》更可明其意:
            
             
            
            諸君須知,大學并不是販賣畢業(yè)的機關,也不是灌輸固定知識的機關,而是研究學理的機關。所以,大學的學生并不是熬資格,也不是硬記教員講義,是在教員指導之下自動的研究學問的。為要達上文所說的目的,所以延聘教員,不但是求有學問的,還要求于學問上很有研究的興趣,并能引起學生的研究興趣的。不但世界的科學取最新的學說,就是我們本國固有的材料,也要用新方法來整理他。……且既然認定大學是研究學理的機關,對于純粹學理的文理科,自當先作完全的建設。[⑩]
            
             
            
            但大學的現(xiàn)實常沒有蔡元培預想的那么好,常背離了純粹的學問精神,是以其感嘆曰:
            
             
            
            其時北京大學學生,頗為社會所菲薄。孑民推求其故,以為由學生之入大學,仍抱科舉時代之思想,以大學為取得官吏資格之機關。故對于教員之專任者,不甚歡迎。其稍稍認真者,且反對之。獨于行政、司法界官吏之兼任者,雖時時請假,年年發(fā)舊講義,而學生特別歡迎之,以為有此師生關系,可為畢業(yè)后奧援也。故于講堂上領受講義,及當學期、學年考試時,要求題目范圍特別預備外,對于學理,毫無興會。而講堂以外,又無高尚之娛樂、與學生自動之組織。故學生不得不于學校以外,竟為不正當之消遣,此人格所由墮落也。乃于第一日對學生演說時,即揭破“大學學生,當以研究學術為天責,不當以大學為升官發(fā)財之階地”云云。[11]
            
             
            
            若大學之師生于純粹學理毫無興會,惟存中舉及第之想,不惟大學不成其為大學,且必至人格墮落,世風疲憊。此益可概見蔡元培大學改制之無奈與痛楚也。
            
            時光荏苒,瞬逾百稔,當年蔡元培之“大學改制”擬議已成歷史陳跡,然吾人今日重而溫之,非無意義也。試看今日之大學教育,昔蔡元培斥之為陋習者,比比也。君不見,“四十歲時沒有四千萬不要說是我的學生”之言乎?!今日之大學,非以“追求學理之科學態(tài)度,精神自由之超越理念”為其高低之標準,僅以就業(yè)率為其成敗之標桿,此純粹一實用主義之效益原則,所有學科在此標桿面前一律平等。于是乎,傳統(tǒng)的文史哲等學科遂無人問津,因這些學科與工業(yè)化社會、信息化社會不相侔也。由此,大學成為一單純的職業(yè)培訓場,精神的高致不復存焉。然真能精研學問之人必不能認同此,無論其所究之學問為何。愛因斯坦嘗言:
            
             
            
            一切宗教、藝術和科學都是同一株樹的各個分枝。所有這些志向都是爲著使人類的生活趨于高尚,把它從單純的生理上的生存境界提高,并且把個人導向自由。我們較古老的大學都是從教會學校發(fā)展起來的,這決非偶然。教會和大學——就它們執(zhí)行其真正的職責來說——都是爲了使個人高尚。[12]
            
             
            
            或曰:大學生不須人人日后精研學問。此誠然也。然文史哲等傳統(tǒng)學科亦不能皆衡之效益原則,須鼓勵部份人從事,哪怕由國家或社會供養(yǎng)之。今日社會日益富裕,然世風頹敗,正業(yè)文史哲者日減故也,而國家社會竟無動于衷。蔡元培當年在北大,于學風式微之際,欲挽狂瀾于既倒,是以改革大學設置,以護持純粹之學理精神。迨及理想不能實現(xiàn),即以請辭以示抗議,試看《不肯再任北大校長的宣言》,其鏗鏘之氣,猶未絕也。故譽之為“中國大學校長第一人”,正其宜也。今日大學學風之卑劣,猶甚其時,而鏗鏘之氣,卻甚衰甚微。嗟乎,非有氣度如蔡元培者,孰能制其狂流哉?!
            
            筆者混跡于湖南科技大學哲學系有年矣,于人文教育之失敗有真切之痛。哲學專業(yè)招生本不景氣,為隔年一招,且即使招來,亦多轉往別的科系,所剩者寥寥。近日又聞,以后各專業(yè)招生純粹依據市場原則,有人填報即開設,無人填報即關閉。并特別提到,哲學、歷史與藝術為最有可能關閉之三科。昔在古希臘及我國之先秦,斯三者為最發(fā)達強盛之學科,孰能料及今日之尷尬。嗚呼,哀哉!
            
            由讀《蔡元培全集》,得知其“大學改制”理念,再方之以今日大學之現(xiàn)實,良可致慨也。昔蔡元培嘗戒吾人曰:“至于大學學生,本為研究學問而來,不要誤認這學問機關為職業(yè)教育機關,但能圖得生活上便利,即為已足?!盵13]惜乎已成末世絕響矣。
            
            
            注釋
            
            
            [①] 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二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6-7頁。
            
            [②] [美]丹尼爾•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趙一凡等譯,三聯(lián)書店1989年版,第97頁。
            
            [③] 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30頁。
            
            [④] 同上,第131頁。
            
            [⑤] 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53頁。
            
            [⑥] 同上,第154頁。
            
            [⑦] 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50頁。
            
            [⑧] 《北大進德會旨趣書》,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26頁。
            
            [⑨]  《北大進德會旨趣書》,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26頁。
            
            [⑩] 《北大第二十二年開學式演說詞》,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344頁。
            
            [11] 《傳略上》,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330頁。
            
            [12] 愛因斯坦:《道德衰敗》,許良英等編:《愛因斯坦全集》第三卷,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第149頁。
            
            [13] 《北大一九二一年開學式演說詞》,高平叔編:《蔡元培全集》第四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9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