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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青牛與老子

作者：彭永捷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shí)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八月十一日壬寅

           耶穌2015年9月23日

老子是道家學(xué)派的創(chuàng)始人，孔子是儒家學(xué)派的宗師。古代文獻(xiàn)《莊子》、《史記》等記載孔子曾問禮于老子，并且孔子譽(yù)老子為“龍”，老子比孔子為“鳳”。孔子問禮于老子這件事真實(shí)與否，歷來爭論不休，難有定論。我們姑且懸置這一聚訟紛紜的問題。我們感興趣的是，在這里，龍、鳳究竟有何寓意。此外，神仙家附會(huì)說老子乘“青?！背鲫P(guān)，青牛又表達(dá)了神仙家的什么觀念。我們嘗試著對(duì)此進(jìn)行一番文化解讀。

（一）孔子譽(yù)老子為龍

《史記·老子列傳》說孔子問禮于老子，歸去之后，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用周，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增。至于龍，吾不能知其乘風(fēng)云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耶!”《莊子·天運(yùn)》亦曰：“孔子見老耽歸，三日不談。弟子問曰：‘夫子見老耽，亦將何歸哉？’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見龍。龍合而成體，散而成章，乘云氣而養(yǎng)乎陰陽。予口張而不能嗜，予又何歸老耽哉!”這段話中共三個(gè)“歸”字，前者是歸去之意，后二者通“窺”，窺見的意思。以上兩處都提到孔子譽(yù)老子為龍，那么龍究竟有何象征或寓意呢？

聞一多先生曾作過解釋。他從圖騰崇拜出發(fā)，認(rèn)為“龍是夏人的，也是楚人的象征，說老子是龍，等于說他是楚人，或是夏人的本家?！盵①]即使龍是夏人和楚人的象征這種說法不錯(cuò)，聞一多先生的這種解釋也未免過于簡單。如果孔子只想表明老子是楚人或夏人后裔，那么又何必對(duì)龍的特點(diǎn)繪聲繪色地講那么多呢？如果我們想弄明白孔子稱贊老子為龍的本意，我們就必須首先弄清楚古人心目中對(duì)于龍的觀念。

在古人看來，龍是一種變化莫測、形蹤不定的動(dòng)物?！褒埳谒晃迳?，故神。欲小則化如蠶鐲，欲大則藏于天下，欲尚則凌于云氣，欲下則入于深泉。變化無日，上下無時(shí)。”[②]漢代劉向說：“神龍能為高，能為下，能為大，能為小，能為幽，能為明，能為短，能為長。昭乎其高也，淵乎其下也，薄乎天光也，高乎其著也。一有一亡，忽微哉，斐然成章。虛無則精以和，動(dòng)作則靈以化。齡載!允哉!君子辟神也?！盵③]許慎《說文》：“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巨能細(xì)，能短能長，春分可登天，秋分而入淵?！蓖醭湟舱f：“龍之所以為神者，以其能屈其體，存亡其形?！盵④]成書年代較早的(周易》多次提到龍，還詳細(xì)描繪了龍的各種形態(tài)，或稱“潛龍”，或稱“飛龍?jiān)谔臁保蚍Q“見龍?jiān)谔铩?，或稱“或躍于淵”，或稱“群龍無首”?？梢?，在古人心目中，龍是善于變化，難于捉摸的神物。

龍的性格是喜怒無常、變化多端的?！胺螨堉疄橄x，可押而騎也，然喉下有逆鱗徑尺，嬰之則殺人。”[⑤]龍是一種性格上時(shí)而溫順(“可押而騎’，)，時(shí)而兇暴(“殺人”)的動(dòng)物，其喉下逆鱗千萬不可觸。人們用龍來比喻君王、“天子”，是再恰當(dāng)不過了。

龍還是一種十分高貴、獨(dú)特的動(dòng)物。孔子本人對(duì)龍是比較了解的，他曾說過：“龍食于清，而游于清;龜食于清，游于濁;魚食于濁，游于濁?！盵⑥]龍和龜都在“靈物”之列，但龍要比龜高貴得多。

孔子稱贊老子為龍，正是取龍所具有的神變靈通、超然高潔、令人難以把握的特點(diǎn)。據(jù)說孔子是想把自己的著作藏于周室才來拜見老子的[⑦]?？梢娏死献又螅鬃颖焕献油ㄟ_(dá)睿智的思想、深不可測的學(xué)識(shí)和不濁于世的品格深深地折服了。以至于張口結(jié)舌，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口張而不能嗜”)?？鬃痈械搅俗约撼ＷR(shí)的淺薄和渺小?？鬃釉苡瘟袊娮R(shí)的人也算很多了，而且孔子是一向強(qiáng)調(diào)要“知人”的，可見過世面的孔子面對(duì)老子這位智者，卻感到難于把握對(duì)方，老子根本不是那種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對(duì)于走獸，可以張網(wǎng)(“閣”)來捕它;對(duì)于游魚，可用釣絲(“綸”)來捉它；對(duì)于飛鳥，可以用拴著絲繩的箭(“增”)來射它。此三者或走、或游、或飛，固守一端。而老子是龍，高深莫測，變化無形，難怪孔子不知用什么辦法來把握他，以致茫然不知所措了。

孔子如此贊譽(yù)老子，若從情理上講，也并非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眾所周知，孔子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和人文學(xué)者，精通六藝，嚴(yán)格說來，卻算不上是哲學(xué)家。老子為“周守藏室之史”[⑧]，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國家圖書館館長。老子熟悉歷史，知識(shí)廣博，這一點(diǎn)應(yīng)是毫無疑問的。此外，老子還是一位思想大師，一位沉思形上之道的哲學(xué)家?？鬃釉诶献舆@位哲學(xué)家面前，有相形見絀之感是正常的。

從《史記》和《莊子》的記載來看，孔子對(duì)于會(huì)見老子的感覺是美好的?？鬃踊厝ズ螅贿B三日不談與老子見面的事，他也許沉浸在與老子談話的美好回憶中，也許在深深地思考所受到的教益?？鬃佑芍缘胤Q贊老子，把老子比作龍，這既突出了老子學(xué)識(shí)的深厚，思想的高超，也表現(xiàn)了老子的偉大，充分展示了孔子謙虛豁達(dá)的品德。一個(gè)是中國哲學(xué)的泰山北斗，一個(gè)是儒家的萬世之德宗?？鬃幼u(yù)老子為龍這件事，使中國文化史上最重要、最偉大的兩個(gè)人物相得益彰地閃爍著燦爛的文明之光。

除此之外，用龍來代表老子的哲學(xué)也是十分貼切的。老子崇尚陰柔，龍正好是陰獸。在古人觀念中，龍是水中的神獸?！秴问洗呵铩ふ兕悺吩疲骸耙札堉掠辍保哒T注：“龍，水物也，故致雨?！痹陉庩枌W(xué)說中，水為陰，所以龍即為陰獸。“龍之為言萌也，陰中之陰也?！盵⑨]龍既為陰獸，和老子崇尚陰柔和講求水德這一點(diǎn)是相合的。

（二）老子比孔子為鳳

有意思的是，孔子譽(yù)老子為龍，而老子則稱孔子為鳳。這一記載見于《太平御覽》卷九一五所輯古《莊子》佚文：“老子見孔子從弟子五人，問曰：‘前為準(zhǔn)？’對(duì)曰：‘子路，勇且多力；其次子貢為智，曾子為孝，顏回為仁，子張為武！老子嘆日：‘吾聞南方有鳥，名鳳。所居積石千里，天為生食，其樹名瓊，枝高百初，以謬林、榔環(huán)為寶。天又為之離珠，一人三豆遞起以向瑯環(huán)。鳳鳥之文，戴圣嬰仁，右智左賢?！碑?dāng)時(shí)以“鳳”來比孔子的不只老子一人，還有楚國狂人接輿?！墩撜Z·微子》云：“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莊子·人間世》亦云：“孔子適楚，楚狂接輿游其門曰：‘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無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時(shí)，僅免刑焉！福輕乎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臨人以德。殆乎，殆乎！畫地而趨。迷陽迷陽，無傷吾行。吾行卻曲，無傷吾足。”

老子用鳳來比喻孔子，寓意又何在呢？聞一多先生說：“其實(shí)鳳是殷人的象征，孔子是殷人的后裔?！盵⑩]兩位研究龍文化的專家認(rèn)為，“孔子是儒家創(chuàng)始人，他的學(xué)說尊重周禮，正所謂‘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周人以鳳為興國祥瑞，禮器多用鳳紋，鳳可以說是周人宗教觀的藝術(shù)化標(biāo)志。因而老子用靈慧吉祥的鳳來贊譽(yù)孔子。”[11]以上兩種說法雖然不無道理，但失于空泛，與老子和孔子談話的具體語境不合。

“鳳”，古代傳說中的鳥名，又叫鳳凰或鳳皇。鳳是古代的靈獸?！抖Y記·禮運(yùn)》說：“……故任人作則，必以夭地為本，以陰陽為端，以四時(shí)為柄，以日星為紀(jì)，月以為量，鬼神以為徒，五行以為質(zhì)，禮義以為器，人情以為田，四靈以為畜?！沃^四靈？麟、鳳、龜、龍，謂之四靈。故龍以為畜，故魚鰭不捻;鳳以為畜，故鳥不橘;麟以為畜，故獸不獄;龜以為畜，故人情不失?！薄傍P”是古代的四種靈獸之一?！豆茏印ば】铩氛f：“昔人之受命者，龍龜假，河出圖，洛出書，地出乘黃?！饼?、龜、河圖、洛書、乘黃都是受命之祥瑞或吉兆。“乘黃”也是一種神獸?！吨軙ね鯐?huì)》云：“白民乘黃。乘黃者，似驥，背有兩角?！笨鬃釉鴩@，豁兌：“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12]孔子是將鳳鳥看作與河圖一樣的祥瑞的，并以此二者不現(xiàn)來表達(dá)自己對(duì)天下無清明之望的悲嘆。

鳳是一種與火相關(guān)的鳥。《太平御覽》引《春秋演孔圖》曰：“鳳，火精?！庇忠洞呵镌吩唬骸盎痣x為鳳?！爆F(xiàn)在仍流傳著鳳凰在火中涅槃的說法?；鹉酥陵枺P是陽德的象征，而且是陽德之至?！傍P，火鳥。鶉火之禽，陽之精也。德能致之，其精畢至?！盵13]楚狂接輿以鳳來稱喻孔子，正是表明孔子為人之有至德，并為至德之人不合于世而嘆息不已?！墩撜Z·微子》刑禺疏云：“知孔子有至德，故比孔子于風(fēng)?！薄肚f子·人間世》蓋據(jù)《論語·微子》所記而加以發(fā)揮，借接輿之口，以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孔子為例，述全身避禍之道。

老子稱孔子為鳳卻別有寓意。鳳凰乃“百鳥之王”，民間素有“百鳥朝鳳”之說。鳳凰，雄者為鳳，雌者為凰，通稱為“鳳”或“鳳凰”。其形據(jù)《爾雅·釋鳥)云:“鷗鳳其雌皇?！惫弊⒃疲骸半u頭，蛇頸，燕額，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痹诠湃诵哪恐校P凰是一種萬分高貴、傲然高潔的動(dòng)物。老子說鳳所居的地方，“積石千里”，棲于瓊枝之上，伴以“謬林、瑯環(huán)”之寶?！碍偂保墩f文·玉部)云：“赤玉也”，后泛指美玉。唐代進(jìn)士蕭穎士《賀立太子表》云：“瓊枝挺秀，玉葉資神。”后世還常用“瓊枝玉口卜”來指王室子弟或名門貴胃?！爸嚒?，音qi。，同“球”，即美玉?！稌び碡暋罚骸柏守暱?、鐵、銀、鏤、督、磐。”孔傳曰：繆，玉名?！薄袄骗h(huán)”或“瑯環(huán)”也是美玉的名稱?！稌び碡暋罚骸柏守曃┣?、琳、瑯殲?！笨讉髟唬含槶h(huán)，石而似玉?！比藗儼养P凰與“瓊”、“謬”、“瑯環(huán)”等這么多尊貴的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也足見人們心目中鳳凰本身之尊貴?！妒酚洝と照吡袀鳌芬嘣疲骸傍P凰不與燕雀為群?！薄睹献印す珜O丑上》記孟子引用弟子有若語曰：“麒麟之于走獸，鳳凰之于飛鳥，太山之于丘侄，河海之于行潦，類也。圣人之于民，亦類也。出于其類，拔乎其萃，自生民以來，未有盛于孔子也?！币馑际钦f麒麟之于走獸，鳳凰之于飛鳥，太山之于土堆，河海之于小溪，圣人之于百姓，都是同類，但又遠(yuǎn)遠(yuǎn)地超出了他那一類。從有人類以來沒有比孔子更偉大的。從古人對(duì)于鳳凰的觀念，我們可以看出，老子比孔子為鳳，大概有兩種含義：其一是稱贊孔子為人之高貴圣潔，出類拔萃，不同凡響；其二是說他師表既佳，弟子滿堂，“右智左賢”，孔子象百鳥之王的鳳凰一樣，率領(lǐng)著諸位賢弟子。老子是在孔子向他介紹自己的幾位弟子時(shí)說這番話的，他一語雙關(guān)，對(duì)孔門的老師和弟子都作了褒揚(yáng)，反映了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對(duì)于孔子這位有影響的教育家的尊重、敬仰和贊揚(yáng)。

（三）老子所乘之“青牛”

劉向《列仙傳》記老子出關(guān)云：“后周德衰，乃乘青牛車去。入大秦，過西關(guān)。關(guān)令尹喜待而迎之，知真人也。乃強(qiáng)使著書，作《道德經(jīng)》上下二卷?！盵14]又云：“老子西游，關(guān)令尹喜望見有紫氣浮關(guān)，而老子果乘青牛而過也?！盵15]老子乘青牛出關(guān)說的影響很大。在后人的心目中，老子是一位大耳下垂、須發(fā)皆白，但精神爽朗，神態(tài)安詳，乘青牛而隱逸的老者。畫師們的《老子出關(guān)圖》上那位老成持重、飄逸達(dá)觀的得道老者也多是這副形象。

可是老子乘青牛出關(guān)的說法卻不見于《史記》。(史記·老子列傳)說：“老子修道德，其學(xué)以自隱無名為務(wù)。居周久之，見周之衰，酒遂去。至關(guān)，關(guān)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強(qiáng)為我著書?！谑抢献幽酥鴷舷缕?，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所終?！眱H此而已，并無“乘青牛車”的記載。

乘青牛之說，顯然是秦漢神仙家的附會(huì)，不僅見于《列仙傳》，還見于《太平御覽》卷六六一所引《三一經(jīng)》，云：“及老子度關(guān)，喜先誡官吏曰：‘若有翁乘青牛薄板車者，勿聽過，止以白之。’”老子乘青牛出關(guān)，和關(guān)令尹喜望見“有紫氣浮關(guān)”，“侯物色而跡之，果得老子”?！妒酚洝芳庖读邢蓚鳌返恼f法一樣，都屬附會(huì)之談。

既是神仙家的附會(huì)，當(dāng)有神仙家附會(huì)的道理。牛、馬都是當(dāng)時(shí)用于牽車的牲畜，神仙家為什么要說老子乘牛車而不是乘馬車出關(guān)呢？其中不無寓言。牛是一種性情溫和、柔順服從的動(dòng)物，且有忍辱負(fù)重、堅(jiān)韌不拔的特點(diǎn)?！兑讉鳌吩唬骸疤煨薪?，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边@是乾、坤兩卦所體現(xiàn)的精神。漢代人以馬來比喻乾卦，以牛來比喻坤卦，正是取牛所具有的溫和順從、忍辱負(fù)重的性格。馬所代表的乾卦所生發(fā)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的精神，合乎孜孜不倦地入世進(jìn)取的儒家的特點(diǎn)。牛所代表的坤卦所生發(fā)的“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的精神，則合乎道家創(chuàng)始人老子的思想主旨。所以后世附會(huì)者編造老子乘牛的神話，應(yīng)該說是“用心良苦”，有其深意的。

老子為何乘青牛，而不乘黃牛、黑牛、白?；蚱渌裁搭伾呐?？我們還是順著神仙家的思路去解讀。這或許與古代神仙家或占星家的五星占有關(guān)。在太陽系中，繞日公轉(zhuǎn)的較大的行星，除地球外，尚有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古人將五星分別看作是五行的精靈或五帝之子。五行即水、金、火、木、土。五帝即青帝、白帝、赤帝、黑帝、黃帝?！疤煊形宓?，五星為之使?！盵16]“五星者，天之五佐?！盵17]“五星者，五行之精也，五帝之子，天之使者，行于列舍，以司無道之國?！盵18]“列舍”即指二十八宿。五星還被用來分別象征五方、五帝、五事等神靈和事物。其中，木星(亦稱歲星)是東方青帝的使者?！扒唷保鞔?，木德，代表了東方。老子自周入秦，向西而行，來自東方，后世人稱“東方圣人”，用青色正可取其象征東方之意。

這樣一來，“青?！本统闪艘环N文化象征。青牛象征著一位來自東方文明地區(qū)的文化使者，帶著他的崇尚陰柔之德的智慧，隱向尚未開化的西方。這與后世的另一種附會(huì)“老子化胡說”倒很是相得益彰。

【注釋】

[①] 《聞一多全集·神話與詩·龍鳳》

[②] 《管子·水地》

[③] 《說苑·辨物》

[④] 《論衡·龍?zhí)摗?/p>

[⑤] 《韓非子·說難》

[⑥] 《呂氏春秋·舉難》

[⑦] 《莊子·天道》

[⑧] 《史記·老子列傳》

[⑨] 《古微書》引《春秋元命苞》

[⑩] 《聞一多全集·神話與詩·龍鳳》

[11] 劉志雄、楊靜榮：(龍與中國文化》，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71頁。

[12] 《論語·子罕》

[13] 《鵲冠子》

[14] 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5] 司馬貞《史記》索隱引《列仙傳》

[16] 《唐開元占經(jīng)》卷十八引《春秋緯》

[17] 《史記·天官書》

[18] 《唐開元占經(jīng)》卷十八引《荊州占》

責(zé)任編輯：葛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