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乃至整個中國文化固然有著重視道德的特質,但儒學自始便存在著消極倫理的思想因素,對道德化視角的局限性有清晰的自覺——不可將世界化約為單純道德化的世界,這就體現(xiàn)出人的自知。而只有以人的自知之德為基礎,人與萬物的一體和共生共在方可實現(xiàn)。對生生之大德的推崇正意味著超越單純道德化視角與人類中心主義的局限性。儒學對人與···
清代學者反對“疏不破注”舊例,重新構建義疏之作的詮釋體例,體現(xiàn)出實事求是的為學精神。新疏是清代經(jīng)學研究的結晶,內容上具有集大成的特點,在《十三經(jīng)注疏》、“四書五經(jīng)”之后,構成又一個頗具特色的經(jīng)典詮釋體系,對于后世的經(jīng)學研究和經(jīng)典傳承,具有重要價值和深遠意義。
2023年5月19日,楊國榮教授應邀到山東大學作講座,山東大學儒學高等研究院的博士研究生林蘊臻同志受《曾子學刊》的委托,對楊國榮教授作了訪談,本文系訪談記錄。
羅欽順哲學對張載哲學的繼承性并不似傳統(tǒng)哲學史中所表述的那么強。具體而言,可以從三個方面證明:其一,在北宋五子中,羅欽順主觀上更欣賞的是程顥,而非張載。其二,在問題意識方面,羅欽順討論張載時更關心的不是氣本,而是理氣一物。這本質上是朱子學的問題意識,而非氣學。其三,羅欽順對張載的理解與傳統(tǒng)氣論學者對張載的理解不···
在兩千多年前的“軸心時代”,孔子與柏拉圖都將“德性”視為人生要旨??鬃映珜А爸居诘?,據(jù)于德”,柏拉圖認為公民應具備“四大美德”,二人可謂心意相通,更印證了孔子名言——“德不孤,必有鄰”。
人朝向超越者的體驗之差異一方面塑造了不同的超越者(如“上帝”和“天道”之別),另一方面標志著不同的“自然本性”,歷史則是這種不同的超越體驗所展開的場域。對西方現(xiàn)代文明的根源性反思所達至的地基就是人自身的超越性體驗,而對于西方“逃離的形而上學”進行的批判所呼喚的就是人之真正的自然本性。
面對禮崩樂壞的時代,大多數(shù)思想家會作出兩種選擇:其一,回到舊秩序,也就是所謂“從周”,目的是秩序的恢復或重建。這是復古的路子。其二,損益或改造舊秩序,即當人們意識到舊秩序不足以應對現(xiàn)實的種種挑戰(zhàn)時,就會試圖對其進行改造。按照《春秋》公羊學的說法,就是“損周文而益殷質”。這是開新的路子。
在朱子學的詮釋下,“禱”作為面向特定信仰對象的意向性行動,是圣人基于“天理之自然”確定的禮儀準則,在氣化流行的宇宙秩序中有獲得“回應”的真實性依據(jù)。禱者正是以這些基礎信念為前提,將自身生活困境向神靈敞開,并在與神圣的“遭遇”中獲得如何面對這些困境的精神經(jīng)驗和意義依據(jù)。
以經(jīng)驗知識的進路解釋良知如何呈現(xiàn),需要以良知不學而能的先天性與其呈現(xiàn)于經(jīng)驗中的差異性、多樣性為前提,給予“經(jīng)驗知識如何觸發(fā)良知”和“良知如何運用經(jīng)驗知識”兩個核心問題以有效的解釋。同時,認知能力的提高與經(jīng)驗知識的積累都影響了主體對當下道德場景的把握,從而也參與到良知直下的判斷中。
儒學是一個以天為中心建構起來的天人之學有機整體:《周易》彰顯天道,《中庸》論述天人之間的理論關系,《大學》則在現(xiàn)實層面對則天而行的實踐活動加以闡揚。在這樣一個核心或基礎的結構之上,儒學的其他著述,如《春秋》《孝經(jīng)》以及朱子的《四書章句集注》等,都可以得到比較合適的安頓和解釋。該書寫作上以傳統(tǒng)的文本注釋為經(jīng),以···
作為經(jīng)典世界中的思想史事件,孔子的“川上之嘆”存在著傷逝、勉學、道體三種詮釋路徑。相較而言,“道體”說既克服了“傷逝”說的消極觀念,也深化了“勉學”說的思想內涵,并且還實現(xiàn)了圣賢之間的“視域融合”,在經(jīng)典解釋史上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從形而上學的視域來看,孔子“川上之嘆”所表達的核心主題是對存在與時間關系問題的哲學思考。
一方面,注意于“名節(jié)”的自覺性與“士風”或“學風”間的關系,試圖重塑“士人”這一政治身份在道統(tǒng)觀下的重要意義;另一方面,對“罔死”與“變節(jié)”的批評在延續(xù)明季道德嚴格主義風向的同時,也經(jīng)由對名節(jié)觀的厘正,而為自身在不仕清廷的前提下打開生存空間?;匾暢桃链ㄖ擖h錮,在某種程度上,此兩者皆可視為喪亂之后對宋學的回歸。
張載在政治社會思想上主張宗法制,但不等于《西銘》的宇宙論也是宗法模式的,不能據(jù)此否定《西銘》具有博愛與平等觀念。把博愛與差等之愛對立起來,對兩種觀念都極為有害。借助對若干博愛觀念的討論,重新肯定差等之愛之于博愛的重要性,突出差等之愛中厚薄之分的意義,具有較大理論價值。
實際上,從訓詁上看,一律以“宜”訓“義”是不通的;從德行上看,這些現(xiàn)代詮釋混淆了“義”與“權”“智”的區(qū)別;從思想上看,這些詮釋混淆了某種情境下具體行動的權變智慧與行動背后不變的道德原則或道德價值之間的區(qū)別。此種詮釋看似抬高了孔子的智慧,實則是一樁美麗的誤會??鬃印傲x”概念與其說是情境適宜性的權變智慧,毋寧說是絕對的不可···
在古典儒學觀念中,家庭更具有先在性和原初性,家庭中的血緣親情具有必然性,是道德原則的本源,也是構建社會倫理和國家政治秩序的基礎,而國家并不是一個必然的存在。古典儒學對家國關系的這一理解在后世的政治實踐中不時出場,不斷提醒人們國家存在的根本目的,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國家的權威對家庭利益的任意侵犯。河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經(jīng)···
中國思想正面這一開放歷史過程,并不訴諸超越的絕對普遍性,而是探尋在歷史內部理解歷史中意義的可能性。具體而言,中國思想構建基于天經(jīng)、地義、人情組構的具體的歷史普遍性,以“天下歸仁”轉換西方的自由為本的歷史進程敘事,以“和而不同”“多元一體”構建多元文明的共生秩序。
作為宋明理學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張載是北宋五子中第一個自覺地對理學之理論基礎展開“稽天窮地之思”的思想家,同時又從總結思想發(fā)展之歷史經(jīng)驗的角度提出了一個帶有必然性的結論,這就是“《大易》不言有無,言有無,諸子之陋也”。
明代甘泉后學可劃分為五種類型:以洪垣、龐嵩為代表的甘泉學之正傳;以唐樞、蔣信為代表的折衷派;以何遷、呂懷為代表的“得甘泉學之一隅”者;以唐伯元、楊時喬為代表的偏向于程朱理學者;以王道為代表的湛門另類人物。
《禮運》刻畫禮之從起源到大成的敘事,是以三代以上的典范案例來展示秩序(禮)的意義、歷史及其本性。對這一敘事的進行整體性的文本分析,則可以看到,神顯、圣創(chuàng)、文明構成三種理解秩序歷史及其本性的關鍵詞,但“神顯”“圣創(chuàng)”可以納入“文明”之中,作為“文明”的構成部分而被理解。秩序的完備狀態(tài)在《禮運》中具有通人人(人倫完備)、···
“命”的觀念在傳統(tǒng)社會中有著深遠的影響。朱熹的命論具有“動-靜”雙重形態(tài)與“理-氣”二元結構。靜態(tài)層面的命“以理言”,為分殊之理,具本體論意義;動態(tài)層面的命主要是“以氣言”,體現(xiàn)的是宇宙萬物的創(chuàng)生機制與原理,具生成論意義。而生成論是朱熹命論最基本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