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祥龍先生逝世后,親人悲慟,學林震驚。哀傷之情不能自已,許多親朋故舊、學界友人寫了大量情真意切的紀念文章和挽詩挽聯(lián)。為了不辜負親友們對張祥龍先生的深情懷念,張祥龍先生弟子朱剛受師母張德嘉女士委托,將大多數(shù)紀念文章和挽詩挽聯(lián)匯編為《緣在之思——張祥龍先生紀念文集》一書,目前該書已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
張祥龍先生是現(xiàn)代以來第一個充分認識到現(xiàn)代性的嚴重問題、進而對現(xiàn)代性進行了徹底反思的儒家學者,他由此而開啟的思想方向根本不能放在現(xiàn)代新儒家的舊方案中去理解,而是意味著一個新的思想路標。張祥龍先生既開啟了現(xiàn)象學的新可能、創(chuàng)造了現(xiàn)象學的新形態(tài),又為如何追尋意義源頭這一哲學本身的使命提供了新啟發(fā)。
《中西印哲學導論》是張祥龍先生生前出版的最后一本書。看似一本新書,實則卻是張老師20年教書的結(jié)晶。從2002年他開始上這門哲學導論課到2022年出版,中間凝結(jié)了他對于哲學最基本的理解,展現(xiàn)了他中西印的寬廣視野,這是一本值得慢慢品讀的大書。
美好生活會露出其猙獰的一面,哲學在此亦會悵然失語。雖不是張老師的入門弟子,在精神世界中,感覺與張老師非常親近,一直把張老師視為學術(shù)道路上的引路人,自己的學術(shù)探索亦與張老師息息相關(guān)。
他對我說過:“我感恩美國,感恩他們對我和泰蘇一家的慷慨接納和幫助,基督教文化的合理存在這我也知道,但是,這個世界對東方文明,對中國文化的忽視和不公正需要被糾正,中國文化需要在世界上占據(jù)它應有的地位。”
我曾設想,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或創(chuàng)造合適的機會,先生和他的同志,對講課的內(nèi)容稍作語言轉(zhuǎn)換,講給我們的黨政機關(guān)特別是領導干部,講給共產(chǎn)黨黨校的學員,講給國學民間團體和其他文化團體,講給大的社區(qū),那么,文以載道和文以化人的效果可能會更好。
父親過早的離世確實是很遺憾的事,因為他是如此地熱愛生活,但從另一個角度想,面對死亡的過程對于他也同樣是一場哲學體驗,其豐富性與思維深度甚至可能超出他之前的一切體驗。父親最終離世時非常安詳,或許真的是悟出什么了吧。
我反思二十年來從老師那里學到哪些現(xiàn)象學和中西哲學的東西呢?可能不僅僅是各種理論、知識、概念與如何著書立說,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話語去說、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大千世界紛繁蕪雜的現(xiàn)象及其變化,還有應對千變?nèi)f化人生勢態(tài)的不變的底線與原則。
尼山真境久睽違,返日誰將戈麈揮。法借二西達緣在,時成六位入幾微。燕山云暗龍飛去,滄海月明桴不歸。今夜夢回故園里,先生含笑坐遙帷。
2022年7月27日,正值張祥龍教授的“七七”,北京大學外國哲學研究所暨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教研室,于北京文津國際酒店為已故北京大學哲學系張祥龍教授舉辦追思會。來自全國各地近百位學者同仁與張祥龍教授的家屬共同追思張祥龍教授。
他不僅重溯了儒家的思想道統(tǒng),在這方面接續(xù)并推進了現(xiàn)代新儒家的工作,更深刻地推動在現(xiàn)代哲學視野下對儒家哲理的重構(gòu);而且在道家、釋家、兵家等方面也都給出了富有思想新意的闡釋,為后學提供了方向。可以說,他用自己的思想和生命實踐重新“激活”了中國哲學的智慧,也在真正意義上實現(xiàn)了中西哲學的會通。
祥龍的“道”融合在子孫后代的生命之中,也融合在海德格爾所說的命運共同體的“天命”,也就是孔夫子所說的“天道”之中,正如他的成名作《海德格爾與天道》一書顯示的那樣。
我們向偉大的思想家和鼓舞人心的哲學家鞠躬,這是一位不可思議的人物,他開啟了思的空間、發(fā)現(xiàn)了道路。
祥龍也許是我一生中找到的唯一合拍的同道,或者至少可以說,在哲學自身本質(zhì)中的朋友。
恩師雖然以哲學教授的身份行于世,但留給我們的遠不只是概念思辨、邏輯論證的專家著述,而是讓自己窮究、體證的哲理獲得了飽滿的生命、身體與形象。如果用恩師所重視的“象”來形容的話,大概可以說恩師的為學為人既象一眼清泉、一道川流,又象一道綿亙的山脈,既有智者的靈動活潑,也有仁者的溫厚莊嚴。
回想起來,從北京到魯汶的求學生涯、從天津到珠海的教學生涯,無一例外。故此,希望穿過遺忘的河岸,找回一些記憶中的煙火,不至于全然忘卻。
為了紀念張祥龍先生,第22屆國際中國哲學大會在6月27日下午特別設立了“返本開新:張祥龍先生與中國哲學”專題小組,張祥龍先生的同事、好友和學生在紀念會議中談及了張先生的學問、人格風范以及對自己的影響。會議開始前播放了張祥龍先生紀念短片,展示了先生的生平和學思歷程。
張老師是知生的智者,也真正體驗了“朝死的存在”。在死的逼近中,他處之泰然,仍說“我很高興,也很幸福,在追求真理的路上,我們沒有錯”。所以他是真正知生知死的人。疾病并沒有帶來絕望,絕望當然也就無從“致死”。所謂生死,皆可成為“緣在”在世之“熱思”。只是當這“熱思”冷卻下來時,老師已經(jīng)不在。
平時的詩經(jīng)會講,我都是潛水。今天被柯老師點到了,發(fā)言驚慌失措,不知所云?;剡^神來,想到了有很多受益于張祥龍老師的地方。去年詩經(jīng)會講才知道張祥龍老師,去參加視頻會議是因為那是柯老師的老師,我很好奇作為很喜愛的老師的老師是什么樣子的人。
適中西際會,究窮典冊,道心堪作千秋繼。觀夷夏分殊,剖判源流,文德須為百世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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